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目光在她唇上游离须臾,说:“什么事都可以。”
他说得太轻巧了,像是在勾引明宝清吐露实情,他讯问了好几个?时辰,思绪还未完全脱离。
“杀人也可以?”明宝清下意识抵挡他的诱供,道。
严观笑了起来,大约是忙了一整日有些累了,声音微微发哑,说:“杀谁,说来听听。”
竟也是可以商量的。
明宝清忽然觉得这?无风的巷道有些憋闷,明明是很洁净简单的皂角味加上未尽的水汽,可被?严观的身子一蒸,就有了一种属于他独有的气味。
明宝清之前从没有闻到过,只在这?一瞬突地闻见了,就驱不散了。
“侯府,还进得去吗?”明宝清觉得劳烦他太多,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眼别处,又?转眸看严观,“你之前说在修缮,可我现?在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严观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点头,走过去牵着她的驴车进了家门?,拿了佩刀,“走吧。”
芝麻
严家所在?的?亲仁坊与侯府所在?的?崇仁坊中间还隔了两座坊, 因为要漏夜潜入,总不好叫绝影外头当个活靶子招摇,所以是?走?过去?的?。
严观走?的?全是?最近的?路, 但明宝清的?脚步还是?一点点慢了下去?, 她撞在?了严观的?胳膊上, 抬头看他。
严观也垂眸在?看她, 说:“累了?”
晨起才去?席草地里割了一阵,午后入城去?岑府,随后又去?找严观, 若不是?还有小毛驴, 她早就累软了。
明宝清忽略又麻又痛的?脚,只?说:“还能走?。”
严观把自己的?佩刀塞给?她,明宝清不明所以地抱住, 看着他背过身去?蹲下, 说:“我背你吧。”
“不必的?。”明宝清看看手里冷硬的?刀, 又看看严观宽平的?背, 下意识拒绝。
“别耽误功夫了,误了宵禁进?不去?,又要等明日, 明日又明日, 如今侯府还是?无主?的?地,等叫圣人赏了人, 再想进?去?就麻烦了。”严观就事论事说。
“我能走?,我还能跑。”明宝清的?裙摆从严观身侧晃了过去?, 他一伸手没抓住, 见她真跑起来了,连忙起身追去?。
他选的?小径在?坊墙之下, 入了夜,热闹都在?前边,这里倒是?安宁。
明宝清逞强当属第一,竟跑得?那样轻快。
深秋啊,凉夜啊。
靛蓝的?裙摆飘飘摇摇,月白的?发缎随发飞扬,她像是?严观永远抓不住的?一抹月光。
这一刻,严观发了狠想要她,快步走?过一段下坡时,他熟悉地形,顿时提了心,叫道:“小心!”
已经晚了,明宝清被突然出现的?石阶一绊,就要向?前摔去?,只?是?身子凌空打了一转,倒了回去?,落进?一双坚实的?臂膀里,被严观高高地抱了起来。
“怎么跟孩子似的?,做出这种事来!?”严观急声道:“脚没扭到吧。”
明宝清不敢说脚踝有点疼,猫儿?一般翘脚探首,从严观身上坠下去?,要看绊倒自己的?石阶。
“这是?郭给?事中家的?西?门,下马石拦在?这,也是?不许车轿过的?意思。”严观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索性就那么抱着走?了。
明宝清看他,他看路。
“下来了。”她说。
严观皱着眉没说话,只?是?耐不住看了她一眼。
他的?佩刀还好端端倚在?明宝清怀里,裹着黑纱的?刀柄贴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刀鞘躺在?她身上,嵌在?她……
严观骤然移开眼。
明宝清偷偷动了动脚,觉得?大概只?是?别了一下,不至于扭伤。
她看严观,觉得?他好像生气了,只?好闭了口,抱着刀挂在?他身上借他的?力。
她愈发在?心底懊恼,方才应该麻烦他背才是?,也不至于累得?人家抱她。
“这样不累吗?”明宝清问。
“不累。”严观绷着脸,学她方才口吻,说:“我不止能抱着你走?,我还能跑,还能跳呢。”
明宝清觉得?脸发烫,她不是?那么容易脸红的?人,蓝盼晓才容易脸红,文无尽凑到她跟前说句什?么,她就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明宝清没那么面嫩,可她现在?却红透了脸,热意从脸颊散到她脖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