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那妇人看着钻进?土里大半截的短箭,将小?弩还给蓝盼晓,问:“你?家小?女娘给做的?”
蓝盼晓点?了点?头,那妇人笑了起来,又觑了文无尽一眼,见他?似乎洞察了什么?,她也不甚在意,只是道:“真?是好?孩子。”
明宝清替的是宇文主事的职位,所以主要的差事还是督造织坊,但因为她做司匠时并不拘在这一块,军器坊又常请了她与明宝盈一同理事,升做了主事后,明宝清就多连带一个火药监。但连弩只是过年那阵闲做的,按着刘司匠的图纸根据女娘的臂长、掌距、力?道改了一下而已,短箭的箭头是严观和游飞铸磨的。
“怎么?了?”蓝盼晓问文无尽。
文无尽还看着门口,几个妇人已经离去,林姨正扶着墙走进?来。
“只觉得她们身上有种气势,不像寻常市井妇人。”文无尽说。
蓝盼晓倒不觉得奇怪,只说:“这世上什么?样的女娘都有。”
她伸手?牵起文无尽的手?细看,余光瞥见林姨走了过来,身上也有些狼狈,像是跌了跤。
“摔了?”
“喊人的时候没留神脚下摔了一跤,不妨事的。”林姨又忙说:“你?照顾文先生吧。我换身衣裳就是了。”
蓝盼晓搀着文无尽回了房间,又去外头道上捉了个机灵孩子,让他?请个大夫上门来。
文无尽身上还有一些不太严重的擦伤,胳膊还是很痛,但的确可以活动了。
大夫开了一剂镇痛的方子就走了,文无尽咽下那药,躺在床上瞧着蓝盼晓低着头在他?赤着的身子上涂伤药,样子很认真?,还以为是在画画。
文无尽这样想着,还笑了一声?。
“笑什么??”蓝盼晓一指头也舍不得戳他?,在他?伤处盖上帕子,又把被子拉起来覆住他?。
文无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在她起身想要出去时,忽然道:“小?娘子。”
蓝盼晓好?久没听?过他?这么?唤自己了,愣了一愣,道:“怎么?这样叫我?”
这么?些年过去了,但蓝盼晓在文无尽眼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从廊柱下歪出脑袋望着他?的小?女娘,站在树下雀跃着伸手?接柿子的小?娘子。
小?时候,她叫他?‘文阿兄’,大了些,她母亲不许她这样称呼了,她就喊他?‘文郎君’。
后来,在那个
寒浸骨的夏日里,她哭着唤他?‘阿回’,留下了一个苦涩的吻。
文无尽靠着这个吻活了许多年,可灵魂却是在那个回到青槐乡的月夜里才复苏的。
苦尽甘来是什么?滋味,文无尽和蓝盼晓都太清楚了。
蓝盼晓见他?不说话,眼神缠绵似水,她俯身摸了摸他?的面颊,道:“怎么?了?”
“小?娘子,”文无尽含着痛感轻声?说:“阿回永远是您的奴隶。”
砸麻器
火纸的方子在军器坊手里, 明宝清不太清楚纸张是交由哪间纸坊做的,但肯定是官坊无疑。
青槐乡上的纸坊不可以私下?制做,文无尽在纸坊上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他当初与明宝清同办这纸坊, 一来是想养住全家这么多张嘴, 二来也是为了他父亲的心血不至于蒙尘。
这一个小小纸坊已经?满足了他这两个心愿, 这便够了,但没想到?居然会招来郭氏的不满。
“火纸易燃,堆叠在一起运送只怕没出长?安城就要?烧了, 所?以我们库部司就请军器坊分两步制, 涂抹的火药和纸张分在两处,等到?了各地军中,再有军中管理军器的仆役在密闭的帐篷中涂制, 军器坊试过几?次, 确定这样做是可行的, 最早的一份已经?送到?了陇右, 我昨日才得了信,尚将军说写好军情密报后卷入竹筒中,取出看后遇风即燃, 若是无风, 指尖一抖也就烧尽了。”
孟容川知道文无尽受了伤,就拿了瓶家传的跌打?酒过来, 蓝盼晓给文无尽揉了半天,弄得这屋里一股子药酒味。
“有用就好。”文无尽勉力笑了笑, 道:“我不过是做了一笔钱货两清的买卖, 得了银子好修婚房,这火纸的功劳大娘子和三娘子也没得多少, 都记在那军器坊头上了,于我的前程来说,也是偏路,没什么助益的。若是有助益,只怕郭氏来的就不会是郭六了,也不只是上门打?我一顿就能出气的了。”
孟容川拿着篇文无尽写的文章一边细看一边说:“给事中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