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攥着湿发,没有瞧见他心虚的样子。
他们的婚期在?四月,四月又?叫清和月,严观记得自己小时候跟陆先生学过一首诗,叫做‘首夏尤清和,芳草亦未歇’。
严观想,那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但今天似乎不是。
夜风有点大,在?墙头‘呼啦’一声飘过。
严观一向睡外侧,坐起身给明宝清掖了掖被子,起身拢好帷帐。
他推开房门走出去,完全无?视凭空出现在?庭院里那个人,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
见对方想要?进东厢房里去,严观立刻道:“那是妹妹的屋子。”
明宝盈已经?在?这里住过一晚,留了些日常用具和换洗衣物在?屋里,自然?不能容他一个癫番僧进去。
“妹妹?”李辅翼冷哼一声,道:“这妹妹你是真不嫌多?。”
本以?为他今日穿了身黑衣,但被厨房灶台上的油灯一照,血红一片,原来?是件深红的袍子。
李辅翼还没有在?厨房谈事的经?历,但估计严观肯让他进的地方除了厨房就是厕室了。
这厨房小得连张桌子都摆不下,他用脚勾了灶洞边上一把小杌子坐了,说:“火候差不多?了,就等公主?敲锣了。”
李辅翼开口时严观正伸手掀开灶边的一个小钵子,抓出一把像小土块一样的东西?,那是老苗姨和明宝锦给他炒的棋豆。
棋豆一共有两罐,老苗姨炒的是咸口的,麦粉、盐巴、茴香、花椒叶,明宝锦炒的是甜口的,麦粉、芝麻和糖。
这棋豆是用绵绵的沙土炒熟的,所以?摸起来?粉粉的,干巴巴的,但嚼起来?很?香,也很?不容易坏。
老苗姨和明宝锦特地做给的,一想到他们下了值得回到这个冷锅冷灶的宅子里,一老一小都心疼得不行,其实他们要?是饿了,完全可以?下馆子去,胜业坊内的酒肆饭馆就很?多?,而且边上就是东市,不会饿到的。
但夜里饿了,还真是折腾不出什么吃的,这一把棋豆实在?解馋救饿。
对上严观狐疑警惕的目光,李辅翼笑了笑,道:“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傻子,崔家那老不死?那么好忽悠吗?还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