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碍事的电子设备,大手拢住他的后腰,猛地往下一拖。他惊呼一声,仰面倒在屋内的木桌上。
身前的黑影压下来,在他发出疑问前,捂住了他的嘴。
冰凉的桌面触感粗糙,磨得他浑身紧绷起来。他把手抵在坚硬的胸膛上,使劲往前推。军装上挂着各种金属制成的勋章,硬硬地硌着手心。
双方力量太过悬殊,他有种垂死挣扎的无力感。这个人把他从宴会上拖出来,就是为了找个私密的地方干他吗?
这些天,他确实感到对方似有若无的欲求,但最终没有发生。
如果说这个人确实想要他,只是单纯不想在监听者的窥探中做,那现在终端就在他们身边,为什么……
他在桎梏里拼力抵抗了一阵,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婉转、起伏、抑制不住的叫声。
他自己的声音。
他扭过头,看到某个扣子大小的物件,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不用想,肯定是那晚的录音。
腿上的手松开了。他突然被凌空抱起,在悄然的步伐中离开了屋子。
他捂住眼睛,等着钟长诀走出一段距离,把他放下来。他咬着后槽牙,把衣服整理好,虽然在树影的遮蔽下看不见什么。
“下次你有什么计划,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
月桥
钟长诀看不清祁染的表情,但听这语气,对方正咬牙切齿。
他不思悔改道:“好像你有计划会告诉我一样。”
“我没有计划,”祁染望着蔓延过来的黑暗,“你呢?打算把我吊在树上拷打,还是野地里分尸?”
黑暗难以视路,祁染差点被枝干绊倒,钟长诀伸手揽住他,扶了一把:“只是想和你聊聊。”
险些摔倒的晕眩感还在,祁染喘了几口气,等待心跳声逐渐舒缓下去:“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我以为你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钟长诀看了看他,“比如,那天我和党魁说了什么。”
祁染确实有兴趣,于是钟长诀叙述了整个晚餐。他描述得如此详细,令人无法怀疑真实性——如果是谎言,耗费的精力也太大了。
祁染沉思片刻,问:“你也是这么跟联首说的吗?”
“当然。”
祁染没有追究这句话是不是造假:“你觉得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很想相信,她是怕我变成普里瑟的走狗,残害百姓。”
普里瑟是大饥荒时期拉卡法帝国的皇帝,后世常用他来讥讽暴虐的统治者。
“哦,”祁染扭头望着他,“所以你认为联首是暴君了?”
“我是在引用,你不要罗织罪名。”
“那你认为联首是贤主?”
“总体而言,他还是很重视国家利益的,”钟长诀说着望向他,“不过,贤主这个称呼不对,好像我是他的臣子。都到现代了,还讲忠臣明君那一套吗?”
祁染耸了耸肩:“他给你上的枷锁,跟皇帝比,只多不少。”
“有那么夸张?”
祁染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的树林:“我们还要装作上床,来争取一点说话的时间。你觉得自己不算臣子,联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主君。”
“你好像在为我打抱不平。”
“是啊。”
钟长诀忽然停了下来,一手攥住祁染的肩膀,让他转过来面向自己,一手握住他的脸,逼他抬头。祁染的脸很小,手掌轻松就包住了大半,只剩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睛。
遮蔽星空的云层已经散去,他们走到树木舒朗处,上无遮盖,仰望的眼中盛满了星光。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钟长诀说。
祁染因为他的突然袭击惊讶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此刻却因为这句话愣住。
“好像我临近深渊,好像我孤独一人,”钟长诀说,“好像你愿意陪我跳下去。”
祁染缓缓地眨了眨眼:“我当然愿意。”
他能感觉到脸颊上的那只手僵住了,同样陷入停滞的还有身前这个人。许久,他们只听着树梢滑过的微风。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说,“直到你不想要,直到你看到我都觉得痛苦。”
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天?钟长诀想。这人是在找退路,等到想食言的时候,就把罪过推到他身上。
漫长的几个瞬息之后,他开口:“你发的誓也太多了。”
祁染笑了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