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镜辞待萧寻越来越好,系统忍不住提醒他:“你可别忘了谢争那事,又掉进坑里去。”
薛镜辞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这第二次收徒,对比惨烈的前车之鑒,其实他心里也反思很久。
他当年初来乍到,不懂这世界的规矩,与谢争亦师亦友,虽说教了许多东西给他,但平日里更像是被照顾的那个人,所以谢争不觉得他算是合格的师父,打心底不认可他,也是正常。
因此,这一回面对萧寻时,薛镜辞不再随意免去师徒之间的诸多规矩,由着那人对自己恭敬有加,不敢僭越。
他自以为这回终于摆出师父的架子,定能令萧寻心存敬畏。
殊不知上一世萧寻最仰慕的,就是他这幅清冷不可亵渎的模样。
他越是冷淡,萧寻越觉得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师父,心中涌起失而複得的执念。
薛镜辞吩咐一声,带着萧寻朝演武场走去。
如今考核结束,演武场的人少了许多,却仍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林恒便是其一。
见到薛镜辞的身影,林恒恨不得拔腿就跑。
林肃拎着怂包表弟的衣领子,看着薛镜辞说:“来得正好。你当日被他打怕了,今日就再打回来,否则心魔难消,不利修行。”
“表兄,不必了吧!”
林恒面露难色,后背却被林肃重重一推,整个人向前几步,挡住了薛镜辞的去路。
以为他又要找事,薛镜辞目光瞬间一戾。
萧寻低声道:“您在一旁看着,我去会会他。”
薛镜辞知道林恒的实力,便放心让萧寻过去,自己坐在外围台阶上观战。
见薛镜辞走远,林恒松了口气,看向萧寻道:“我可不欺负瘸子,薛镜辞还看着呢,你别……”
话没说完,没想到林肃大喝:“不过是个初入山门的弟子,比试切磋若你也怕,小心我回去打你!”
林恒进退两难,见萧寻已经上了比试台,只好灰溜溜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登台,短短几个瞬间就交锋了十几下,剑气纵横,白练如雪。
烟尘落尽后,衆人只见林恒狼狈坐地,竟是输得彻彻底底!
萧寻转身跳下台子,朝薛镜辞走去,笑盈盈问:“这回没给您丢脸吧?”
薛镜辞察觉他高兴,先是淡淡夸了句不错,然后才直言道:“林恒今日状态不对,不过发挥出十之三四的功力。你容易轻敌,日后对上他仍要小心。”
萧寻点头应是。
“表弟!”
林肃愣了片刻,赶紧跳上台子,将自家不成器的弟弟拎了起来。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那萧寻剑势绵软无力,不过以奇巧取胜,绝非你的对手,怕个屁啊!”
林肃这人耿直,从不背着人说话,因此这点评也尽数落入萧寻耳中。
听到这些毫不客气的话,萧寻避开薛镜辞的视线,笑意收敛,眼神中浮出一种异样的冰冷。
林恒面色煞白,低声辩解道:“他的剑法里竟有薛镜辞的影子,我一时慌了神……”
听了这话,萧寻怔了怔,眸中冷意竟在顷刻之间散得干干净净,面上扬起一抹和煦温柔的笑容。
“就因为这?”
林肃瞠目结舌,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想到林恒竟对薛镜辞怕到了这般地步。
他恨铁不成钢的将林恒丢下台子,转身看向薛镜辞道:“敢不敢与我再打一次?”
薛镜辞没兴趣,摇头道:“不打。”
说罢,便领着萧寻离开,留下林肃在原地七窍生烟。
两人沿着山阶朝下走,却并不是回住所的路,萧寻认出这是去内门的方向,口中却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
“去内门药峰。”
薛镜辞瞥了一眼萧寻的手臂:“这几日变天,你的右手是不是时常疼痛?”
萧寻没料到自己隐藏极好,仍被薛镜辞发现,心中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意。
他轻轻点头:“许是练剑拉伤筋骨,不碍事。”
“持剑之手不可大意。”
薛镜辞淡淡道:“今日难得药峰出诊,还是去看看为好。”
萧寻听话地跟上,不再推脱。
等到了内门地界,薛镜辞却意外遇到一个人,正是先前站在谢争屋外轮值的小弟子。
四目相对,小弟子神色尴尬,一时不知是进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