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老荆晓古也会在心底暗暗地骂书博那个小畜生。你无端无故就出走去了半生,好不容易归来,没待了两年竟然又不见人影了,这不是欺天枉祖吗!
但骂完了,他很快就又平复了下来,就再开始自己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
小山子兄弟俩还想要发动亲朋好友和自己家的族人,四处出去找找,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亲爹啊!好几十年没见了,就算他给他们又找了个小妈,那也不用离家出走啊?又不是容不下他们?
但是这个想法被老荆拦下了。
走就走吧,别管是人为还是天意了,一切自有安排。当下还是好好地教育培养眼前这个小文是正理!
老家伙别看上百岁了,可他脑袋瓜好使着来,实践证明他的这套教育理论还是很见效的,为啥这么说呢?
你看,小山子弟兄俩吧!如今都有自己的家业,家庭和睦,儿子也都大了,懂事听话,马上就都要成家了,媳妇都定下了。虽说没当大官,没发大财,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就够了!为人一世,还能再去强求啥呢!在老荆看来,这就是妥妥的幸福人生啊!
眼前的小文也就还是这个路子,学文识字,知书达理,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丰衣足食,达到这个境界就算是培养成功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就这样,转眼又是十年过去了,小文成了大小伙子,成成了一群孩子们的私塾老师,也成了穿越回来的大师了。很简单,不就是套个壳吗!真我来套他我呗!
荆老爷爷还是那个样子,他重孙子的孩子都上学了,你就算吧!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多大了!
大师没事就拿着年龄逗着老爷爷玩,老爷爷一见他这个小孙子就吓得赶紧躲远远的。
“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啊!我猜就是这个心愿支撑着你,一年又一年地活过来的!”
大师有时候童心未泯,他和老荆也没有那些繁文缛节,这老爷俩之间习惯了,他从小就是老荆带大的吗!
“文啊!你看出来了?”
“爷爷!我说中了吧!”
“哎!要说心愿呢,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按理说是不应该有的了,都要等死的人了,寻思多了干啥呢?”
“爷爷!我可没这么说啊!”
“傻孩子,爷爷知道你和我逗乐子!但我想说的是,就还真叫你猜对了!我呢!还真有一个心愿!”
“说说!我给您踅摸踅摸能成不?”
“这事说来话可就长喽!可不是我故弄玄虚啊!知道这事儿的人还真就不多了!你那个不孝的爹知道,你小山子哥俩那时候还小,怕是也记不住多少喽!”
“到底啥事啊?爷爷你快说!别卖关子了!”大师心底那好事儿的馋虫也被老爷子给勾起来了。
“这得有多少年了啊?我想想,四十年?不对!还得多,五十年?嗯!差不多!五十年有了!”
“五十年?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清吗?”
“记得清,再久我也记得清,别人不记得,我记得!当年啊!我还有过一个磕头拜把子的小兄弟,和我一个名字,也叫晓古!你说这是缘分不!哦!对了!我这还扯呢!近在眼前啊!他就是你张奶奶家的!”
“哪个张奶奶?”
“就是和你奶奶很要好的那个张奶奶!她不是有个小重孙女,年龄和你差不多大吗?”
“哦!我想起来了,叫雪香那个!不对啊!我听雪香说张奶奶从年轻的时候就没有男人了啊?”
“说的就是啊!她男人就是我的那个拜把子兄弟!”
“他不是很早就死了吗?”
“谁说的?没死,至少当时是没死,和你爹一样,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当年他走的时候,你张老奶奶就已经怀有身孕了,就是后来雪香的爷爷。要说起来,这事还得怪你爹,当年他要不是一腔热血地去找你那个不争气的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
“没死,怎么不见人了?”
“当年应该是真没死,我派人到处找你爹和他,都没有消息,要是死了的话不得见个尸首啊!再说了,当年我在官府还有朋友,还愣就是没有一点消息!”
“啊!竟然有这事?他找我爹干嘛?”
“当年,我这个兄弟和你爹交好,两人惺惺相惜,你爹说是去上静香庵找人,结果好几天都没回来。我的小兄弟心下不落忍,和我们说了说,就也去静香庵找你爹了,结果……!哎!这件事从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