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七十年前悄然失踪的晓古。
好家伙,老晓古抱着小晓古是好一通痛苦涕零啊!
怎能不叫人唏嘘呢?
七十年的思念和如梦似幻真真假假的等待啊!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完全肯定的结局。
别管岁月如何变迁,别管彼此经历了多少,生命中那份不舍的情感,只要始终坚持,就一定会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青山郡早已物是人非,晓古哪里晓得自己这一去竟然就是七十年的光阴呵!
想不到自己就只是在莲花山上的松林里打了个盹儿,再醒来这世间竟然已是沧海桑田!试问这一切神奇莫名的境遇又如何让人轻易将之释然?
人生如梦,到底我们是在谁的梦里?
又有谁在我们的梦里?
或者,这些纠结缠绕的梦中梦本来就是红尘的风花雪月恩怨情仇?
可怜的张家小姐,在意识模糊里终于看见了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想了一辈子的男人。
竟然是一口气没上来,就此睁眼溘然长逝。
任何人都相信,就在她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她是喜悦和满足的。不管她去了哪里,不管她最终会不会记得,她都是带着圆满和释怀而去的。
岁月悠悠,有谁能够陪伴一个人一生?又有谁能够思念一个人一生?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百年。
对于晓古来说,那些前尘旧梦的光影如今都已不复铭记,自己就只是打了个盹,就只是做了一场梦!就已经山河万里故人离殇。
他从来没有见过青山郡的冬天,想不到第一次看见青山郡的雪,却竟会是如此的情景。
是重逢却更是别离,重逢的人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离别的人们更是再也不会相见。
晓古看着眼前这一大群原本属于自己的亲人,心里竟然有着一股陌生和疏离,他知道,这一切或许还是在一场清秋大梦里。
原本不是一个时空里的纠结,注定是没有温度和色彩的闪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肯定不是青山郡。
他只是青山郡的过客,只是老晓古和张家小姐的人生过客,更是自己身不由己的梦境里的过客。
每一个人或许都可以称作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你来过,你活过,你经过了生命的历程,便就是行使完了属于你的真实的历程。
至于你会在谁的梦里?你又会梦见谁?或许只是随机的缘分。
青山郡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可真多啊!
第二场雪落下的时候,老晓古也已经走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尽头。
冥冥之中,晓古知道属于自己和青山郡的缘分也就这样随着老晓古的离去而结束了。
或许,每一个活在别人的梦里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在别人的梦里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呢?
我们无力改变别人梦境的设置,也无力抵抗别人梦境的纷杂,当一个人的梦终于随着生命的逝去而随风飘散,活在他梦里的人也就同样结束了属于他的另一段命运。
老晓古气若游丝,他用枯瘦如柴的手抓住晓古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或许他只是他梦里一厢情愿的一帧风景,尽管他不想让这份风景就这样无情地消逝,却也明白一切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和身边的亲人们告别。
这样的告别是残酷和强硬的,衰老的我们已经和日新月异的世界很陌生,和我们的后代子孙也是陌生的。
梦境从来没有停止过它新陈代谢的频率,生命也从来没有因为梦境的各种因由而延缓片刻。
永远还是那些操控和被操控的梦境纠结,永远还是那些情感意识的显现和生离死别。
大师被他们之间的这份情感所深深地震撼了,看着爷爷最后安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世间有些东西是可以穿越时空的。
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在别人的梦里,哪怕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也请不要轻易地去草率地度过,毕竟这每一段存在当时看来都是唯一和不复回来的。
在一个雪后初霁的日子,大师陪着晓古两个人再次来到了莲花山上。
他想找到自己上一次休息打盹的那棵松树,却发现它早已不知去向了。
他们在山上整整转悠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哪怕丝毫的自己记忆里曾经有过那南柯一梦的山坡。
在山坡上一间早已废弃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