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长金,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祖上八代都是苦哈哈的穷酸命。
到了我这一辈,好不容易考上了高中,可因为家里穷,没办法凑够学费,只能辍学外出打工。
一转眼就混到了二十岁,这天接到老爹电话,说老娘生了病,需要一笔钱。
我急急忙忙的回了家,搜干净兜里的钱,但还差不少。
就在我为钱犯愁的时候,住在村后的张老黑找上了门来。
别看他长得黑黑瘦瘦的,但有一膀子力气,是周围十里八村为数不多的抬匠。谁家修个房子、死了人,或者是嫁闺女,都会找他帮着抬抬。
早在我上初中那会儿,张老黑就来找过我,让我跟着他干,一趟下来怎么也能挣个一两百。
老爹说他这活儿不光彩,尤其是抬死人有很多忌讳,就把张老黑撵了出去。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还在琢磨这事儿。
我很好奇,他老是盯着我不放是怎么回事。
哪知张老黑一开口,就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我是甲戌的纯阳命,天生就适合当抬匠。
我懒得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转头就要回屋,张老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给了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价钱。
“长金,跟叔干吧,这一趟走下来,能拿三千块呢!”
他这人虽然长得猥琐了点,但很少那瞎话蒙人。听了他的话,我有些吃惊,到底是什么活儿,能挣这么多。
张老黑嘴里叼着烟,豁着满口的大黄牙,见四周没人才小声的对我说:“好事儿,大好事儿。有钱人家嫁闺女,就在今晚。”
一听这话,就不靠谱,哪有大晚上嫁闺女的。
似乎察觉到我不大相信,张老黑连忙解释说:“有钱人家就是讲究,人算好的良辰吉日就在晚上。这事儿叔就找了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说完,他从怀里的钱袋子里翻出几张红票子塞进了我手里,嘿嘿笑着继续说:“这是定钱,叔全给你了,晚上吃了饭就来找我,你可不能不来啊!”
张老黑走后,我一个人愣愣的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手里的几张红票子都攥得发烫。
以前我不稀罕下苦力,总觉得没文化没本事的人才干力气活儿。
但是眼下老娘病得很重,等着拿钱救命。
我权衡了很久,最终决定跟着张老黑干。管它光不光彩,只要能挣到钱就成。
当晚吃完了饭,我就早早回了屋,趁着老爹不注意又偷偷溜了出去。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指定会把我臭骂一顿。
张老黑在村后靠山的位置有一个小院儿,周围不和别人搭界,一般很少人上他家串门。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晚上从远处看,总觉得瘆人的慌。
从我家过去,足足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我到的时候,张老黑正坐在院子里捧着一个海碗吃面。见着我就呵呵直乐,三两口吃完面,趁着天黑就领着我出了门。
按他说的,那家有钱人住在后山的另一头,也就是他张老黑名头大,否则人家还找不过来。
一通翻山越岭,等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张老黑说的有钱人家,有一处三进的四合院,放在古代这家人也是达官显贵。看到那门口蹲着两只威严的石狮子,就觉得十分气派。
看到这些,我已经彻底相信了张老黑的话。转头想要和他说句话,却见他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领着我到了大门口。
啪啪啪一打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红戴绿的媒婆模样的妇女。
那女人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嘴角长毛的肉痣一上一下,看得我有些反胃。
张老黑弓着腰笑了几声,就拽着我进了门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有送亲的锣鼓,还有一些抬嫁妆的挑子,最显眼的还是要属正当间的那顶绣着龙凤的大花轿。
这些人都不说话,埋着头整理自己的家伙事儿,气氛有些古怪,根本不像是办喜事。尤其是站在花轿前,那两个打扮得像丫鬟一样的小姑娘,板着一张画得白扑扑的脸,看上去木讷得很。
我扯着张老黑的袖子,小声的问他,“老黑叔,这些人怎么这么奇怪,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说话?”
张老黑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小声说道:“这有钱人家规矩多,你不懂就不要瞎问,好好做你的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