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说服了许安下带我做法事,我知道,若不是我这特殊的体质,加上他留我在店里出的阴童那档子事,他定然不会松口。
他甫一应下,我就欢天喜地的说想拜师,然而许安下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正统宗门才有拜师一说,我不收徒弟,你也不用拜我为师,更何况不入正统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这我就纳闷了,张老黑不是说,他这身本事是正儿八经拜师求学来的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贴心的做出了解答:“当年我拜师修行不假,但入门一年我便离开了。长金啊,你知道我为啥要放弃修行吗?”
我摇了摇头。
他随即眼神游离陷入了回忆:“我祖上三代都是摸金校尉,我出生那年我爹和我爷倒斗出了变故,两个人被活埋,最后消防队没能挖到,连尸骨都没见着。你知道,摸金这门技术,向来传男不传女,家里除了我没有男丁还能学这手艺,我祖爷爷又年事已高无法相授,家里一时间断了经济来源,我娘是个普通的村妇,家里男人没了,就只能孤身一人靠卖豆腐养活我,我当年一心想要学道,我娘就勒紧裤腰带攒钱给我凑来城里的车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问他然后呢,他接着说道:“后来,我得偿所愿求师问道,我母亲却孤独的病倒在家里,病了许久怕见不着我了才舍得让我知道,临终我都没能尽孝。唉,学道讲究清修,一门心思修炼,但古来也没几个人得道成仙,大多是入定仙逝,说白了就是老死!相比之下,这过阳落阴的术法没有别的好处,它唯一的优点就是赚钱!只有赚钱才能解决一切所需,我们毕竟都是凡人!”
他的话对我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触动,尤其是他娘的事儿,更是激起了我的共鸣。我暗自下定决心,好好的跟他干,等有钱了就回家孝顺爹娘!
入门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没过几天,许安下便接了一单生意,金主说是家里老人去世之后,粮食总会失踪,一连几天买回来的米面隔天都不见了,离奇的很。
“该不会是招了什么老鼠精之类的吧?”我煞有介事的琢磨道。
许安下不置可否:“明天你跟我去,带好镇魂符,我们一看便知。”
按照许安下所说的,其实“驱鬼法事”只是个名号,明面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操作也都是做做样子。
真正管事的要么是通过走阴把作祟的阴魂送到下面去,要么是遇到难缠的东西直接除掉。
当然,也有不少情况是普通人自己吓唬自己,这种时候随便摆摆阵仗收点小钱就好了,毕竟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迟早会不攻自破。
即便这次只是去看看流程,许安下也表示愿意分我一杯羹,我脑袋里的算盘敲得飞快,算来算去这门营生都是稳赚不赔!
并且,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刹那间犹如长江大海绵延不绝,因此收拾行囊的时候鞍前马后表现得格外勤快。
虽说我们这里地方比较穷,但城里的交通工具也主要都是汽车,唯独许安下不一样。
他要么步行,要么牵着匹马步行,实在太远才勉为其难的换成小电驴,然后把马的鞍囊直接怼后座上,里面塞满各式各样的道具。
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于是他又像往常一样打点好要带的东西,将马衔子塞入马嘴,准备出发。而我则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步调慢悠悠的走。
他说马有灵性,遇到紧急情况车可能失灵但老马不会。
我们的目的地在一片二层小平房聚集的地段,灵堂就摆在一家小院的门口,
这里说的灵堂是那种临时搭建的小棚子,棚外整齐码放着花圈,里面则摆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老人的遗照以及一些简单的贡品。
虽然冥具齐全,许安下还是让我把鞍囊里的纸扎人和元宝拿了出来。
可不能说许安下这是捆绑销售,毕竟他做的东西和外面批发来的那些可不一样。
先说纸扎人,用的都是特制的油纸,符水浸泡而不破碎,用途自然也不仅限于完成那些殡葬礼节而已。
然后是元宝,许安下的元宝可比普通的折纸元宝要重很多。里面塞了一颗浸过符水的桃木珠子,还有些七七八八辟邪用的粉末。
总之,以许安下的讲究程度来说,他带来的东西必定童叟无欺,物超所值。
他此时正在和死去老人的家属谈话,我大概听到,许安下好像是在问他们老人去世之前的经历。家属们你一嘴我一嘴的,把老人家生前的美好生活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