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斑驳的台阶下,顾元白痛心地望着自己的堂妹,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顾长宁瞥他一眼,漂亮的眼尾透出一抹嘲弄,“怎么,顾郎君舍不得这张脸?”
顾元白面若冠玉,样貌好看,这张脸毁了,如何在官场上混呢。
她轻轻一笑,转身进屋,背影淡薄。夜色下,身影伶仃。
默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看着女孩安静的侧颜,心中堵了一口气,她们捧在手心中的小主人,竟被顾家这糟蹋。
顾元墨被昭娘踩在地上,见人进屋后,昭娘才松开脚,不忘嘲讽一句:“我当顾二郎君有何本事,不想一招都走不了,可见,都是徒有虚名。”
顾元墨又疼又羞,被昭娘的目光看得气恨不平,“那你个贱婢,我与你没完。”
“赶出去、赶出去。”谢歆本就不高兴,顾家人真是无耻,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她又说一句:“告诉门人,顾家人与畜生都不准进我上官家的门。”
顾元白扶起双生弟弟,看到一箱子账簿后,忍着羞辱说道:“待核实后,顾家不会欠你们的。”
顾元墨疼得颤抖,此刻直接对着周管事怒骂:“还什么还,她是我们顾家的女儿,没有顾家,哪里有她。她想与我顾家摘清关系,去问问二叔答不答应。”
“顾郎君这么理直气壮,那就自己走回去罢。”谢凛轻飘飘说了一句,收起袖弩,“一步一步走回去,着人盯着。”
“凭什么……”顾元白叫喊,可对上谢凛清淡的目光,他又骇然了。
“不滚,留着给我们炖肉吃吗?”谢凛勾唇一笑,苍白的面上带着几分残忍,“你的骨头烧一阵,也能炖一盅肉吃了。”
顾元白慌张地扶着弟弟离开,谢凛眼中满是冷漠,扫了一眼后,看向地上的账簿,慢步走过去。
他随手拿起一本账簿,翻开一看,“周管事,这些账簿给了顾家,便没有证据了。找卷布帛誊抄一遍,明日清晨敲锣打鼓的送到顾家。”
随意的一句话让周管事周晏眼睛发亮,“大司马此计甚好,我这就去。”
他低身行礼,眼皮抬起的瞬间看到了他腰上的半块玉,有些奇怪,为何与小主人的那枚一模一样。
谢凛放下账簿后便走了,周晏更是糊涂了。
他一面让人回去取布帛,一面在想半块玉的事情,办妥后,他才进屋去见小主人。
“小主人,老奴的意思是您回棠记,如何?”
顾长宁凝眸,现在想起顾家兄弟他们家就觉得厌烦,明明知晓是怎么回事,避开不谈,偏偏说她任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同样的言语,所谓的规矩来管教她。
谢歆疑惑道:“上官府住得不好吗?顾家人都进不来了。”
周晏小心地同谢歆揖礼,笑着说道:“正因为是府上太好了,怕扰了您的休息,棠记在城南那里有处宅子。”
京城以南为权贵,不少世家都住在城南,都靠得近,发生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开了。
谢歆诧异,“你们在城南还有宅子,不是顾家的?”
“是我们棠记办下,不在顾家产业中,您放心,绝对没有牵扯。”周晏说道。
谢歆犹豫,看向谢凛,“阿弟,你怎么说?”
“顾长宁,若是顾老夫人去城南寻你,你见还是不见?”谢凛语气轻了许多,他盯着顾长宁。
顾长宁很通透,“我若是不见,就是不孝。若是见了,她要挟我,我若不听,仍就是不孝,对吗?”
默娘叉腰怒骂:“这是什么话,顾老夫人推自己孙女入火坑,还要孝顺她?我的老天爷,这是何道理。”
相比较之下,谢凛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司马淡然,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你搬出去后,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谢凛问道。
“大司马,顾家欺瞒圣上可是大罪,会全身而退吗?”顾长宁眉目舒朗,小脸上裹着几分凛然贵气,“您说,耽误了三皇子成亲,宫里为何没有降罪。”
“宫里来了消息,三皇子醒了。”谢凛双眸轻抬,“陛下去看过,甚为高兴,贵妃提议另择假期成亲。也就是你这么一闹,反而将三皇子闹醒了。”
“三皇子醒了?”顾长宁慢慢咀嚼这句话的含义,前一世,三皇子是在冲喜后才醒的,醒后眼睛就瞎了。
她问道:“三皇子身子好了?”
“瞎了。”
谢凛的声音依旧淡淡,与在外时的冷厉不同。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