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擦伤得严重,她说道:“六月天酷热,小娘子脸上的伤若不好好治
,会留疤痕,小娘子的脸可就毁了。”
顾长宁心中感动,俯身与张老夫人道谢,“多谢老夫人关心,长宁会注意的。”
“老夫人说得极是,外人都知晓关心,一家人就知晓以死相逼。”谢歆阴阳怪气道,“我就没见过来道歉的在人家门口跪着,闹得人人都知晓顾家二娘子欺负大娘子,您说,对吗?”
“上官夫人所言极是,我听闻陛下赐婚顾秀宁,但昨日可是顾家二娘子上花车呀,不知中间有什么误会。”张老夫人点点头,面色慈爱,“不与上官夫人说,我看看顾家大娘子是怎么回事。”
张家老夫人说完,仆人就递来一只药箱,顺势打开,张老夫人取出一根小臂长的银针,道一句:“顾大郎君得罪了。”
看到那根银针,谢歆的眼神都亮了,顺势拉了拉弟弟,“你可喜欢?”
谢凛立于一侧,偏于卫长宁的方向,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守护着山上的幼苗。
他上前,说道:“老夫人,我这里有一瓶让人清醒的药剂,涂抹于针上,刺于人中,人便会醒了。”
顾元白深知大司马的手段,忙要拒绝,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徐徐睁开眼睛。
张老夫人的手顿在半空中,嘲讽一声:“顾家大娘子醒了,省得老身扎针了。”
“阿秀、阿秀……”顾元白喜极若泣,扶着顾秀宁站了起来。
顾秀宁柔弱不堪,扶着额头,面色苍白,睁开眼睛就看到面色冷漠的顾长宁,心中一凛,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她这么还不心软呢。
谢凛朝上走了两步,挡住了顾秀宁地视线,顾秀宁吓了一跳,忙躲在顾元白的怀中,“长兄,我头好晕,我该怎么办?”
谢凛冷笑,“顾家大郎君在礼部行事,读的什么书,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也忘了,哪怕是兄妹二人也该顾忌。你们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也是你从《礼》中学来的?”
顾元白以博学多礼出名,清风霁月,被谢凛这么一说,面色涨得通红。
谢凛不给她们兄妹二人喘气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受顾大将军所托,照拂顾家二娘子,更照拂着棠记。她未出嫁,棠记也由我来照看,我虽说不管棠记事,但我还是知晓,这是赵家三娘子生前的嫁妆,怎么就成了你们顾家的财产。”
他摊开手掌心,露出一半坠玉。
张家老夫人惊叹一声:“我识得这个,当年赵三娘子与顾大将军定亲信物。”
“老夫人说的是极是,这是我们棠记的信物。”默娘也是惊讶,没想到顾将军将半枚坠玉给了大司马。
顾大将军是何意思呢?怎么会将棠记与小主子交给大司马照顾。
谢凛同张老夫人颔首,语气淡漠:“我受大将军所托,因忙于战事,鲜少回京,这次回来,也履行自己的诺言。顾长宁算是我的侄女,日后,由我照拂。”
顾长宁愕然抬首,面前的男子,如一座高山,慢慢地将她笼罩起来,遮蔽风雨。
她并非孤立无援,她还有父亲留下的谢凛。
谢凛手中的坠玉在顾长宁面前晃了晃,端端正正的男子,巍峨如泰山,她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眶。
上一世的谢凛为何不告诉她呢,是嫌弃她愚蠢,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吗?
重生不过一日,她已然心神疲惫,害她之人那么多,她伤心难过,转而一想,早早识清了恶人嘴脸,也是好事。令她想不到的还有谢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不能露出自己的情绪。
她望着面前的男子,抿唇笑了。
谢凛收回坠玉,望向顾家兄妹,道一句:“顾家郎君不知羞耻,不如念一念《礼》,也好让路人听一听,念上百遍,谨记于心。”
让一朝廷官员当众念《礼》,何等羞辱。顾元白张了张嘴,五脏六腑跟着震动,她望向顾长宁。谢凛却挡住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侧漆黑的发髻。
谢凛站在两人中间,将孤立无援的少女掩在身后,面上满是讥讽,“长宁,回去休息。”
顾长宁也不愿意见到她们兄妹,与张老夫人道谢后,让默娘推着她回府。
“顾郎君听不懂我的话?”谢凛皱眉,丝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厌恶,唤了一声:“来人,教一教他。”
大司马的副将拿着剑过来,一脚踹在了顾元白的膝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