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颠倒的话听得顾长宁险些恍惚了去,前一世,她们就是这么欺骗自己的,口口声声说什么顾家前程,实际就是用冠冕堂皇的话掩盖自己的私欲罢了。
顾长宁气笑了,一旁的谢歆咦了一声,不解道:“我记得棠记在赵三娘子出嫁前就有了,怎么成了顾大将军的私物了。我痴长几岁,这些事情记得可清楚了。哪个府邸大家会将夫人的陪嫁捏在自己手心中做自家的产业,还有,棠记认谁为主?”
默娘叉腰站在顾长宁身边,听到谢歆的话后,眼中满是嘲讽,“都说我们棠记是是夫人的陪嫁,夫人不在了,自然是认小主子为主。”
“我家夫人临去前说了,棠记留给小主子做陪嫁。顾大将军是英雄,驰骋沙场,哪里有时间管生意上的事情,顾家大娘子这么生拉硬拽,吃相也太难看了。你们顾家是穷到这种地步了吗?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顾元白愕然失语,怔怔凝着顾长宁,“妹妹,顾家的家事好商量,您想一想祖母年迈……”
“顾郎君的脸不疼了?”顾长宁不耐的打断他的话,看到他这副清风明月的姿态就笑了起来,“你还用你那副偏爱的道理来束缚我吗?顾郎君,你说我不懂事说我任性,你怎么不说她呢?”
她指着顾秀宁:“本该她嫁人,自己不愿意嫁,凭什么让我代嫁了,如今真相揭开了,你们还有脸来见我。顾郎君,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吗?”
“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的腿脚,你们害我害得还不够吗?还想骗我回去代嫁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着你昨夜生气,今日气该消了。”顾元白吓得喃喃出声,眼中满是愧疚,“长宁,我们是一家人啊。”
顾长宁神色漠然,“既然是一家人,你们就别抢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就别让我代她去嫁人。你办得到吗?”
顾元白张了张嘴,顾秀宁慌了,眼看着长兄就要妥协,她扯了扯兄长的衣摆,“长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长宁不原谅我,我就跪着不起来。”
一个楚楚可怜,一个咄咄逼人,顾元白的心不由偏向前者,他是顾家长房长子,是长兄,二叔去了,在他心里,两个妹妹都是一样的。
他想要顾家和睦,姐妹情深,想要长宁回家而已。
他误会她了,铸成大错,他来道歉,保证再不犯,他们还是一家人呀!
“长宁,秀宁知道错了,她都给你磕头了,你们血脉相连,是骨肉至亲,此事揭过去,好不好?”
顾长宁心累了,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再多的言辞也是空谈。
“她错了与我何关,你别来打扰我!又不是我逼她来的!”
顾长宁真的觉得顾元白虚伪至极,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顾秀宁过来是想给她难看。在府门前跪一跪,让京城里的人知道她顾长宁刻薄寡恩,无容人之量。人都是善忘的,这么一闹,谁还记得顾家做的肮脏事。
“长宁,都是误会,你为何要这么咄咄逼人呢,你要逼死我吗?”顾秀宁哭出声,盈盈落泪。
她一面说一面爬起来,朝着墙就要扑过去,“我死了,你就愿意回家了,对吗?”
顾元白吓得不行,忙伸手抱住她,“阿秀,别这么冲动,我们好好说话。”
“长兄,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才能让她原谅我呢。”顾秀宁哭得险些断过气去,一口气喘不过来,真的晕了过去。
人晕了过去,眼角还挂着眼泪,柔弱不堪,风一吹就倒了。
“阿秀、阿秀……”顾元白惊慌失措地接着顾秀宁柔弱的身体,他抬首望着顾长宁,“长宁,你非要逼死她吗?她是你的阿姐呀。你也没有当真代嫁,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非得她死了,你才愿意回顾家吗?”
“老身会诊脉,不如老身试试小娘子的病。”
一句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顾元白的话。众人抬首,却见对面的府门开了,一老者由晚辈扶着走了出来。
对面是张御史府上,老者正是御史张壁的母亲。
张老夫人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与谢歆行礼,瞧见谢凛后,也是诧异:“大司马也在。”
谢凛执晚辈礼回礼,一袭白袍,清风明月般儒雅。
“府邸在这里,热热闹闹,吵得我头疼。”谢凛语气沉沉。
大司马在朝威望高,谁都想与他说上几句话,且他常年不回京,神出鬼没。
张老夫人颔首,望向门前的小娘子,同样一袭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