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
谢凛神色软了些,也不理会她的言语,挑起车帘一角,看向窗外景色。
顾长宁不好意思,为掩自己的尴尬,小小声开口:“大司马,你有棠记的半枚玉,棠记也算有你的一半。”
谢凛所为,保家卫国,驱除外敌,虽说是人间修罗,好过无数只会弄词只会风花雪月的世家郎君。
有了雄兵守住国门,才有百姓的安居乐业。
“顾二娘子的意思将棠记分我一半?”谢凛皱起眉眼,才聪明两日,又变蠢了。
顾长宁摇首,“不是的,不是分你一半,是用棠记的收益助你养兵,雄兵守国门,商贾安乐业,这种道理,我很懂。”
前世崔朗一直反对谢凛北上,两人三番两次红了脸,不知她死后,谢凛可会成功北上。
谢凛讶异,收回指尖,忍不住看向稚气的少女,被困后院的小娘子,竟然有这种觉悟。
两人对视一眼,顾长宁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坚定之色,“前方有大司马守护,棠记的生意才可坐大。不是分你一半,而是为了棠记更好的未来。”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谢凛眼中霜色微凝,不得不说一句:“棠记的生意越过国门,走出大乾,远入北边海外等地。”
装大装错了地方!顾长宁更尴尬了,“周伯伯没和我说,我、我也不知道。”
马车哒哒作响,车轱辘的声音传入车内,谢凛没再说话。一番嘲讽后,细细回想,顾长宁这个小娘子的觉悟,远远超过皇帝。
雄兵卫国,大乾才会常胜,百姓才会安居乐业。这样的道理,小小女娘都懂,那么多文人大夫坐井观天。
马车入宫,过三门,一直朝内宫而去。
殿宇巍峨,勾角屋檐,远远看去,如座座高山连绵。宫道幽幽,墙面上留下无数斑驳痕迹。
顾长宁被马车晃得头晕,脸色白了又白,终于,马车停下来。她抬眸,撞进大司马凌寒的双眼中,“到了?”
谢凛颔首,余光一晃的功夫,他缓了神色,“这是贵妃的宫殿,别害怕,她与你的阿娘交好。”
顾长宁疑惑,谢凛压低声音:“你娘曾被议亲给曾是皇子的陛下做侧妃,她拒绝了,贵妃入选,懂吗?”
顾长宁瞬息懂了,“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后来两人交好了?”
“聪明一回。”谢凛不吝啬夸奖,“你别动,我抱你出去。”
言罢,他上前,一手穿过顾长宁纤细的腰肢,一手从她的双膝下绕过,轻轻松松地将少女抱了起来。
腾空的瞬息,顾长宁瞳孔微缩,抱、抱、抱她了?
阳光落入眼睛的一刻,顾长宁骤然回神,转头躲入谢凛的胸前,夏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轮椅就放在马车下,门槛也在眼前,谢凛放弃轮椅,抱着顾长宁大步上前,长腿跨过门槛,一众宫人看得目瞪口呆。
走入暗处,顾长宁长睫微颤,徐徐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去看,大司马的下颚弧度映入眼帘,修长白皙的脖颈格外有力,随着脚步,她听到了心跳声。
下一息,她被放在了轮椅上,长睫擦过大司马的侧脸,对方有些漫不经心,顾长宁心口猛地一跳。
谢凛弯腰将人放下,动作缓慢,少女惊慌失措的模样映入他的眼里。
她很慌?
谢凛站起身,顾长宁惊魂未定,悄悄抬眼,大司马眉眼舒朗,白皙干净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清冷,她微微低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宫人上前,推着顾长宁朝前走,谢凛落后一步,跟着她们的后面。
贵妃从殿内迎了出来,“大司马来了,今晨你可吓我一跳,你竟然会来看我,我瞧着今日太阳西边出来了。”
顾长宁的身子微僵,前世崔朗登基后,贵妃跟着殉葬了。贵妃膝下只有一子,是五皇子,不过五皇子沉迷于修道,很少出来见人。
谢凛与顾长宁一起行礼。贵妃低眸看着轮椅上的顾长宁,眼眶微红,“你阿娘若在,谁敢这么欺你呢。”
有母亲庇护的孩子,怎么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贵妃引着两人入殿,自己拉着顾长宁的手,说起从前的事情。
原来,张老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她的阿娘当真舍弃了皇子侧妃的位置,选择阿爹这个不出名的小小指挥使。
贵妃端详着顾长宁的小脸,看到侧脸上的伤痕,忙说道:“我这里有御赐的珍珠膏,你带回去,莫要疏忽了,女儿家的小脸可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