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气炙热,烈日当头,谢凛的话又像是一盆水泼在了陆睿的头顶上。
顾琅见到往日风光无限的陆睿知吃瘪,心中多少有些快意。来之前,陆睿并不肯随他过来,是陆国公压制下才不情不愿走这么一趟。
陆睿以为顾长宁与从前一般软糯,三言两语就会被说动,用规矩压制?
顾琅一直没有出声,静静看着陆睿,顾家昨日的屈辱,也要让陆家尝一尝。
果然,陆睿被一句话堵得进退不得,往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就能让顾长宁屈服的人,今日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一身反骨。
“顾长宁,你什么意思?”陆睿觑了眼顾长宁的脸色,心中极为不快,大司马骂他是狗?
顾琅怕陆睿走了,思索一番,决定上前帮忙说些什么,可对上谢凛冰冷冷的目光,抿了抿唇角,下意识站在原地,不敢招惹。
顾长宁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陆睿,眼中早就没有曾经的依赖,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厌恶。
“字面意思,我与陆家都已退亲,你还来做什么?”顾长宁面沉如水。
陆睿与她对视一眼,心下一惊,“顾二娘子,退婚一事,我并不知情,那封退婚信是家中人所写。”
“所以呢?”顾长宁反问陆睿,这个时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陆睿心中越发没底,心中极为懊悔,就不该答应祖父来这么一趟。
顾长宁做梦想的都是嫁进陆家,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往日闹腾都是吃醋。他是陆国公府的嫡长子,娶妻娶贤,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妻,若无容人之量,往后怎么做国公妇人。
这回退亲,他并没有意见,顾长宁并不是最完美的,只不过她对他的依赖,让他很满意。退亲后,他可以相看到更符合陆家规矩的妻子。
今日祖父又变卦了,让他来劝一劝顾长宁,回到顾家,亲事照旧。
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他觉得太过了,小丫头出自顾家,让家里人这么丢脸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要他来劝,太过得寸进尺了。
有了大司马撑腰,就可以目中无人吗?
陆睿不动声色地压制自己的情绪,表面一副云淡风轻,路人不断驻足,他不能丢了陆家的脸面。
心中后悔,陆睿面上依旧显露几分温柔,“如果你愿意,我们亲事照旧,陆家可以下聘,今年就可以成亲。”
“今年就可以成亲?”顾长宁咀嚼着这句话,陆家娶妻,娶的是利益,谁能给陆家带来最大的利益,陆睿就会娶谁。
陆睿见她面色松动,心中骤然得意,果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是想嫁入陆家的。
这么多年来,顾长宁心中只有他,也只有他可以让顾长宁回心转意。
他点头表态:“对,今年就可以成亲,你是我陆睿的未婚妻,我会风光地将你娶回陆家。”
顾长宁托腮,歪着头凝视着陆睿,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她离开他就不能活了吗?
陆家对她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当真以为她好欺负了。
所以这人还是以为过来哄一哄她,拿着亲事做诱饵,以为她就会就范?
忍耐与讨好,都不是对她,对着陆家想要的利罢了!
“我们已经退亲了,陆郎君。”
低低一声带着嘲讽,若同一阵冷风吹得陆睿头脑发昏,他不满顾长宁的语气,也不满她的作为,狠狠压制自己的怒气,“顾长宁,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说了退婚一事,我并不知情。我来和你道歉,你还要怎么样?”
他亲自过来道歉,说尽好话,她怎么那么不识趣呢。
顾家的家事,他不想管。顾家要陆家退婚,陆家照办了,顾家又要他来前说和,他也来了。
顾家张口,他低三下四,顾长宁竟然有脸来嘲讽。
站在一侧的谢凛抬首望着天际,忍着没有动手。
对门墙头上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张名姝对着扶梯的下人小声嘘了一声,“我就看看光风霁月的陆家子。”
婢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劝说:“小娘子,被人瞧见就不好了,会被笑话的。”
张名姝朝她摆摆手,悄悄伸了脑袋,眼珠子黏在了陆家子身上。
陆家子貌美端方,站在门前,修身齐立,脸上的笑容险些就要挂不住了。
陆睿不知身后张家有一双小眼睛盯着他,言语间,耐心耗尽了,而顾长宁脸上的冷漠让他无地自容。
他都不计较她与大司马在大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