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急忙解释,“姨娘出嫁后,偶有几封信给我。”
谢凛不作言语。
管事们在一起吵吵闹闹,争得面红耳赤,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顾长宁。周晏上了马车,与众人作别。
回程时,速度快了许多,路过陆家的时候,府门大开,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陆家的管事忙得脚不沾地,前院后院一通跑,东西搬出去典当,又将钱带回来。
饶是如此,面对空缺,依旧是填不满。
陆家老夫人看着账簿,一侧的婢女不断拨着算盘珠子,“老夫人,不够。”
“大夫人、二夫人呢,都找来。”陆老夫人头疼得了,账簿随手撩在一侧,“将大爷二爷也都喊来。”
每逢年节,顾长宁都会往各房送礼,礼单都是厚厚一摞。
眼前要紧时刻,都该这些东西吐出来。
老夫人看着算盘珠子,心中一动,问管事的婢女:“以往顾长宁送来的礼单在哪里?”
“在奴婢这里。”
“去取来。”老夫人轻轻摆摆手,靠着迎枕,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二夫人来得快,看到桌上厚厚的账簿与算盘珠子后,眼皮一跳,垂眸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手中拿着礼单,“去岁年礼,顾长宁给二房送了一方古砚、一面镂空玉墨屏风,还有一套赤金镂丝镯子。”
“母亲,这是怎么了?”二夫人脸色骤然不红了,“怎么念叨起这个了。”
“前年,顾长宁给二房的小娘子一人一套珍珠头面,给你一顶明珠花冠子……”
“母亲,您直说便是。”二夫人撑不下去了,摇摇欲坠,“这是要还给顾家吗?”
“顾长宁来要,你们就得拿出来。”陆老夫人扯谎,横竖都是换了钱给顾家,顾长宁也姓顾,都是一样的。
二夫人脸色就不好了,“送出来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母亲,您也这么惯着她?我听闻昨日大郎去找她修好,难不成她不愿意?”
自从定亲后,顾长宁年年来送年礼,东西堆积起来可不少,一下子还回去也太肉疼了。
她有心不愿,继续说道:“母亲,这回被她拿捏了,落了下风,将来入门岂不是要骑到你的脑袋上。”
“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陆老夫人更不高兴,她也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硬不过外头的男人。
二夫人被训斥一句,低头想着心思,大夫人走了进来,她找到了嘲讽对象,立即说道:“大嫂来得正好,你那未进门的儿媳想要拿回送来的礼,自古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这个未来婆婆的面子也过不去。”
大夫人低着头说一句:“长宁没有要回,是外头的男人用了顾家的钱,顾家来讨的。”
“顾家来讨钱,顾家送过钱来?”二夫人叫了一声,“钱呢?”
“我没看到钱,凭什么叫我拿钱出来。”
“你们大房惹的祸,和我们二房有什么关系,大嫂子,你平日里拿着顾家给的好处,不给我分一文,如今出事了,就来找我们?”
收礼的时候一个个眉开眼笑,让还的时候,一个个都像割肉一样疼。
大夫人解释,甚至有些怒了,“钱是谁拿的?我大房也没有收到钱,弟妹冲我喊有何用,我拿了钱吗?”
“吵什么,都是一家人,不管是谁拿的,现在遭难了,一家人该要齐心度过难关。”陆老夫人呵斥,“你看看你二人,可有夫人的模样,为些蝇头小利互相指责。”
“顾长宁送的礼都拿出来,你们也不缺这些,何必闹得难看,外面的男人仕途不顺,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眼界长远些,一家人齐心协力,外人便无劲可使。”
老夫人教训着两个儿媳,一面将礼单递了过去,“照着单子回去找。”
“收了礼是真,我们也回了礼。”二夫人还是不乐意。
大夫人提醒她:“你回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胭脂,还有府里做的一碟子点心。”
顾长宁记得每个节日,出手阔绰,陆家回礼敷衍,不仅是二夫人,就连老夫人都是这般。唯有大夫人认真想着小娘子缺些什么,费心去找。
二夫人被说了一嘴,没脸再说。大夫人怯怯问婆母:“那我送给顾长宁的礼物,可能派人去要回来?”
顾长宁问顾家要钱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在戳顾家脊梁骨。可顾长宁还没有问陆家要钱呢。老夫人这么快就将脏水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