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的话如同定心丸,让顾大夫人疲惫的心顿时舒畅起来。
“母亲说得极是,宫里都是拜高踩低,秀儿在宫里必然过不好,送些钱进去给她,好歹能将日子过下去。您看看顾长宁身上的烟罗云锦,这么一比较,秀儿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顾老夫人阖眸伏在孙儿的背上,闭了闭眼睛,“想着你的秀儿,就要忍着心口气将那个丫头接回来。”
“母亲的话,儿子记住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日后我们要好好待长宁。至于陆家,他们不认我们,我们也让长宁与他们断了。这门亲事,不要也罢。”顾琅一筹莫展。
陆府将他拒之门外,意思很明显,想要将自己摘干净。
没了陆家,他们顾家也要走下去。
顾老夫人阖眸,说道:“棠记必须上交给我,不能交给那个小丫头,翻天了。”
“还有陆家的亲事不要就不要,另外找一门亲事。”
“祖母,长宁说过,要自逐出顾府。”顾元白举步维艰,汗水眯住眼睛,他累得喘不过气,一步步走得很慢。
“祖母,棠记是婶娘给长宁的陪嫁,不是顾家的产业,你们为何要强人所难。”
顾老夫人闻言猛地睁开眼睛,黑夜下眼眸定住,淬出一抹恶毒:“她想逐出顾府,顾明还在府上了,她不听话,家规可以打死顾明,她便回头了。”
顾元白听得心口一跳,晃悠两步,“祖母,三弟并无过错,您不能这么做。”
“他是养子,喊着顾长宁姐姐,就是错。”顾老夫人无比冷漠,“顾家养了顾明那么多年,穿衣吃食,到如今,抵不上一点用处,有何用。”
顾元白口干舌燥,心中着急,累得不行,想要求情,浑身无力。
“长兄,你对顾明就是太客气了,你想着他好,他眼里只有顾长宁这个姐姐,念着你的好了吗?”顾元墨出言嘲讽,“五皇子今日说了顾明是二叔的儿子,我这个侄子鸠占鹊巢。我和二叔才是有血缘关系,顾明算什么东西。”
他心中有了计算,顾明留不得,顾长宁越珍惜,他就越讨厌。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爬上顾家的马车,顾元白累得虚弱极了,靠着马车颠簸,晃晃悠悠,脑子混乱极了。
他睁开眼睛,自己再度来到冷宫门口。
宫门打开,露出一脸憔悴的顾长宁。
长宁消瘦许多,衣裳褴褛不说,脸色蜡黄,眼中无光,整个人瘦了几圈。
这还是他的二妹妹吗?
不、不是的,他的二妹妹并不是这样的。
顾元白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黯淡,身下马车颠簸。
他梦到了什么?
长宁为变成那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他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疲惫感再度涌来,累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再度闭上了眼。
刚一阖眸,又梦到了冷宫门前的长宁。她憔悴得厉害,看着他,痛哭出声:“长兄、长兄。”
长宁还喊她长兄,他们还是一家人。
顾元白的心沉入肚子里,高高兴兴的看着面前的二妹妹。
突然间,满目飘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皇后殁了……”
“谁……”
顾元白再度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喘气,小厮推开车门喊他:“大郎君,到府上了。”
皇后殁了……
哪个皇后?
谢皇后去死十多年了,他怎么会梦到谢皇后呢?
顾元白恍恍惚惚,头重脚轻,扶着额头慢慢地挪下马车,看着府门口的灯笼,头疼得厉害。
那句‘皇后殁了’跟随他,一声超过一声,疼得他蹲下身子。
“大郎君、大郎君,你怎么了……”
顾元白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小厮慌得大喊:“郎君晕过去了、郎君晕过去了……”
棠府内的箱子摆了一地,默娘累得揉着自己的腰肢。
顾长宁回来后就查看账簿,买进来价格与市价比较,陆家动作很快,两日间卖了许多,都是往年节礼送过去。
陆家连小娘子们的头面首饰都卖了,把玩的小物什也没有漏过。
默娘叹气:“瞧,这就是世家大族,我没想到会是这么算计人的。卖了这么多,不怕您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她们觉得我好拿捏,想要和陆家结亲,上赶着送礼,她们装模作样的拒绝,再拿些不值钱的物什做回礼。多少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