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膝下三个女儿,顾长宁的母亲行三。赵尚书去世后,三个女儿各自婚嫁,唯有赵三娘子留在了京城。
顾长宁心内笑笑,没成想这位大姨娘也来了。
大姨娘嫁去了江南,自她懂事起,从未回京过,她确实不认识。
赵莲芳是江南首富,但她生意不入京城,不与皇室打交道。
顾琅看到赵莲芳,脸色骤然变了,赵莲芳走到顾琅面前,上下打量他,“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窝囊。自己窝囊就罢了,将手伸到棠记,手可真贱。”
顾长宁眼皮子一跳,就连周晏都傻眼了,这位大姨娘嘴可真毒。
“赵莲芳,这是我顾府,你怎可随意闯入。”顾琅被嘲讽后才板起脸,怒斥赵莲芳。
赵莲芳不屑,“你顾府还有门吗?莫说是我,就连一条狗都可以随意闯进来,顾琅,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你母亲呢,我去见见她,问一问代嫁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半死不活要娶谁,我不管,但你们顾家将我赵家的血脉推上花车,这就算是算计。天家不管,有天家的顾虑,我赵家无甚顾虑,还是要管的。”
顾长宁垂眸,眼若深渊。
顾琅脸若猪肝色,瞅了顾长宁两眼,冷不防地见赵莲芳往内寝而去,顿时吓了一跳。
“赵莲芳,你做什么?”
“赵家来人,给顾老夫人请安。”赵莲芳大步不停,直接闯入内寝。
顾周氏躺在里面装死。
顾长宁钝钝地地看过去,周晏转推轮椅就要出去。顾长宁疑惑,周晏却说:“这位赵家大娘子是庶出的,在民间长大,学得一副市井模样,骂人难听,您还是别听了。”
“大姨娘与我母亲不是、不是同母?”顾长宁震惊,“若不是同母,她怎么会来京城?”
“哎呦,赵家的关系有些复杂,主子当年没和你说。这位赵大娘子……”
周晏还没说完,内寝传来声音:“我道顾老夫人怎么不出来迎客,原来是坏事做多了,心坏了肠子断了,卧榻不起呀。顾老夫人,我二妹妹当年伺候你伺候得多好,脸色红润,步步生风。”
“她死后,你就不行了。看来你很想她呀,想将顾家都带去阴曹地府去找我二妹妹。你莫急莫急,我来给你送一程如何。”
“我那外甥女胆子小,你就别带了。听闻你喜欢你大孙女还有大孙子二孙子,不如将他们都带过去,继续给你尽孝。我在外做生意,就没见过你这种烂心肝烂肠子的人。”
“顾琅是你亲生的,顾照是你捡来的?你这么对顾照的女儿儿子,也不怕顾照半夜来找你叙说母子情分。”
顾长宁扭头朝里面望去,周晏捂住她的耳朵,“不能听不能听,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周伯伯,我听一听。”顾长宁让周晏放开手,曾经在冷宫的时候,她也学会这么骂人。
没有人天生会骂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周晏是男儿,不好进老夫人内寝,顾长宁坐在轮椅上,唤了婢女过来推她进去看看。
老夫人的卧房分外厅内寝,说话就在外厅,休息就在内寝,隔着一道珠帘屏风。
顾长宁绕过屏风就听到赵莲芳的话:“我当你们顾家有骨气了,没想到还是在这里放屁,拿我赵家的钱撑着门楣,都道顾家双生郎君是云中君,我呸,拿我赵家的家给他们擦脸呢。顾老夫人,要么你将钱全部还了,要不我们去圣上面前说一说。”
“我父亲虽说死了,门生遍布天下,如今刑部中还有我父亲的门生,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顾长宁托腮,静静听着大姨娘说话,声音可真好听呀。
赵莲芳说了一通,榻上的顾周氏气得眼睛翻了翻,赵莲芳直接开口:“要晕就晕了,晚辈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要说我不敬长辈的,我不怕,我不在京城过日子。”
“你要晕了吗?”
赵莲芳走近去问顾周氏,顾琅上前拦住她,“赵大娘子,我敬你是弟媳的长姐,你不要胡来。”
“胡来又如何,她做初一,我为何不能做十五。她敢做,我就不敢说。你妻子季氏呢?她拿我外甥女替她女儿挡灾,我还得寻她说一说道理。”赵莲芳甩了甩袖口,丝毫不放,骂够了想起顾琅的妻子。
她转身要去找季氏,瞧见屏风下静若处女的小娘子,心中一软,雪肌白肤,肤色白到透着孱弱。
“可怜的孩儿,此事交给我,我一定替你将钱财讨回来。”赵莲芳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