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赶回家的陆氏三人愣在原地。
“顾长宁这是要拆我陆家不成?”陆国公气得握紧缰绳,坐在马身上摇摇欲坠。
依旧有百姓不断让这里走来,两人拖着一块砖头拼命往里挤。
陆擎远抓住抱砖的一人:“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一块砖一百文,谁能砌上去,就是一两银钱。”
“往哪里砌?”陆擎远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哪知道往哪儿砌,谁给钱听谁的。”
汉子推开陆擎远,一两银子可是不少钱钱了,足够一家子生活大半年。
陆家三人无法回去,呵斥怒骂都不行,陆擎元恨得抬起马鞭抽向挡路的百姓。
一鞭子下去,引起数声哀嚎,陆擎远大声呵斥:“让开、让开、让开……”
“你凭什么打人、你凭什么打人……”
孔武有力的汉子伸手将陆擎远从马上拖了下来,抢过马鞭,不客气的朝陆擎远抽去。
陆擎远养尊处优多年,何时被这么对待过,当即惨叫出声。
陆国公爷气得脸色发青,陆家面子理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堂堂国公府世子被一百姓殴打。
成何体统。
“放手、本公命令你放手。”陆国公爷嘶喊一声。
他的声音很快被百姓的声音掩盖住,同时,最后一块砖砌上去,后面的百姓望而兴叹,竟然就这么砌完了。
他们扛着砖头费尽力气钻了过来,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顾长宁坐在马车里,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微微一笑,陆家,才刚开始呢。
正门被封,墙内的陆睿急得团团转,他不敢推墙,万一砸死百姓,届时,陆家草菅人命的名声传出去,御史言官揪住不放,也是大祸。
“快,翻墙出去,赶走百姓,再推墙。”陆睿指使着一边干站着的小厮护卫,“动作快一点、快一点。”
京兆尹早就被挤到一边,看着不断涌来的百姓,吓得抱头想逃。
顾长宁稳坐马车内,神色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护卫们好不容易翻上墙壁,却发现府门墙壁下都是百姓,他们下去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郎君、下不去、怎么办?”
“郎君,我这里下面都是百姓。”
“郎君、都是百姓啊,就算下去了,也赶不走百姓。”
陆睿听得脑袋嗡嗡作响,他不顾一切地爬上墙头,哪里还顾及自己风雅的举止。
“顾长宁,你闹够了吗?欺人太甚。”
陆睿一声嘶喊,百姓们闻声停下来,好奇地打量府墙上的青年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上,陆睿却当着众人的面爬上墙头。
顾长宁闻声走出车厢,立于车辕上,遥遥望着陆睿,天光下,少女粉面腮红,顾盼生辉。
“陆家让我后门进去,来者是客,客人从后门走,想来正门也不需要了,不如我替陆家将正门封了,也当是做一件好事。”
陆睿诧异,“谁让你走后门的。”
“陆郎君忘了,我每回过来,陆家都让我走后门,我如今不是陆家未婚妻了,想走正门也走不得,不如就封了罢。”顾长宁言笑晏晏,眉眼舒朗,不急不躁。
顾长宁笑容绵软,没有压迫,清透的双眼如同古画中的点睛之笔。
陆睿望着那抹倩影,心中万般后悔。
陆家如同菜市场,堂堂簪缨府邸被百姓围困,高官被困在人群中,举步维艰。
墙头上的陆睿哑然,想要道歉,可当着百姓的面子,他又拉不下颜面说陆家的错。
“顾二娘子,万事好商量,你、你让百姓先撤了。”陆睿心中堵得厉害,一句陌生的顾二娘子抽去他所有的力气。
顾长宁立于车辕上,身形颀长,恍若神女,“我哪里有本事让他们离开,不如陆郎君自己想想办法。今日既然不见我,那就改日再见。只是不知京兆尹会如何想?”
京兆尹呢?
顾长宁低眸去找,找了半晌才看到缩在马车旁的京兆尹,她好心问一句:“彭大人,你意下如何?”
“顾二娘子所言极是,明日再来、明日再来。”京兆尹彭自明艰难地站了起来,不忘冲着墙头上的陆睿揖礼。
顾长宁颔首:“彭大人也答应了,那我们明日再来。”
她转身又同百姓说道:“今日劳烦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