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封了陆家的府门?”赵莲芳险些没握住手中的葡萄,不小心用劲捏碎了葡萄皮,溅得手上都是葡萄汁水。
顾长宁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洗,余光轻瞥一侧沉默的谢凛,口中说道:“她让我从后门走,这口气如何忍得下呢。”
“阿兄,你说对不对?”顾长宁故意去问谢凛,声音绵软极了。
谢凛不像初见那般冷酷,相处几日下来,顾长宁也摸透他的性子,外冷内热,是个再好不过的阿兄了。
谢凛被她看得心中过意不去,说一句:“封了就封了,陆家不敢告。”
陆家心里有愧,不敢捅到陛下跟前。
顾长宁眼梢微挑,谢凛望着她,道:“陆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就是,你胆子也太大了,今日这么一闹,陆家的面子里子都让你丢干净了,万一陆家挟私报复,你连出门都困难。”赵莲芳心中发憷。
陆国公在朝屹立多年不倒,不仅有人脉,手段也狠,看他抛弃顾家的姿态,狠辣、绝情。
顾长宁不过是一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怎么斗得过老奸巨猾的陆国公。
“阿兄,你觉得呢?”顾长宁又将火球提给谢凛,朝他眨眨眼,像极了妹妹与兄长撒娇。
谢凛皱眉,耳朵微微发红,长这么大,没人在他面前撒娇,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陆国公人脉手段都有,但棠记的影响力也不小,但凡他做些什么,棠记闭市。”谢凛低头,“一旦闭市,各家府邸采买都成问题。不得已,万不可走这么一步。”
这样做的话,会让皇帝忌惮棠记。
顾长宁托腮沉凝,慢慢分析眼前的局面,“陛下很想收拾陆国公,明明有证据在手而不敢用,还是因为三皇子外祖家。阿兄,三皇子外祖家齐国公府可真是谋逆?”
若真是谋逆,那为何不敢再提。
若不是谋逆,皇后为何赶尽杀绝,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放过呢。
顾长宁想不通透。
小娘子低头思考,乌黑的长睫轻轻颤动,如同蝶翼,带着几分恬静。
谢凛的目光落在那片轻轻颤动的蝶翼上,若有所思。
赵莲芳给自己擦净了双手,闻言说道:“不管有没有谋逆,陛下说他谋逆,就是谋逆,懂了吗?”
顾长宁想不明白,谢凛忽而开口:“陛下对贤妃,极其宠爱,她不是病逝的,是被赐死的。”
“赐死的?”赵莲芳张了张嘴,好像吞下一个苍蝇般恶习,“陛下与贤妃可是青梅竹马,相伴那么多年就这么赐死了?”
太狠心了。
顾长宁不惊讶,前世就知道的事情了,不过对于外间而言,都是不可说的秘密。
“陛下是怕天下觉得他是负心郎?”顾长宁疑问,“还是说处决齐国公府的时候,有什么内幕。”
前世她不关注朝堂事,如今想来,自己就是坐井观天。
“未必,是齐氏谋逆证据不足。”谢凛说道。
顾长宁张了张嘴,证据不足就杀了自己的枕边人,那么谢皇后真的是难产而亡吗?
顾长宁觉得一阵胆寒,崔朗不及其父狠辣。
“阿兄,你说该如何避开齐国公府这件事将陆国公拉下来?”顾长宁先问谢凛的意见。
谢凛抬眸,对上少女澄澈的眸子,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容貌。
少女,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避不开。”谢凛摇首,“陆家敢怒不敢言,明面上不敢招惹你,陆睿名声扫地,陆家今日面子挂不住,对他们而言足够了。”
“不够。”顾长宁声音低沉。
当年崔朗登基,陆国公撺掇朝臣立颜氏为后,将她这位发妻抛得远远的,其心可诛。
就算她被立为皇后,陆氏明里暗里使绊子,害得她前朝失势,后宫又无皇帝的喜爱,艰难度日。
谢凛讶异,又见少女面色沉沉如水,不知她在想什么,耐心问道:“陆家对你,还做了什么事?”
他隐隐觉得,陆家不仅仅做了退亲代嫁的事情,顾长宁的恨意不是凭空而来的。
“阿兄,你帮我拿到顾琅的证词,可好?”顾长凉换了笑容,笑吟吟地看着谢凛。
一旁的赵莲芳看着外甥女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举止后,觉得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你若想掀开陛下逆鳞,我也随你。”谢凛妥协了。
顾长宁眉开眼笑:“阿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