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当着路人的面恭恭敬敬的递给陆擎远,好声好气开口:“这些东西府衙都已入册,您若觉得哪里不对,可以与我们核对一番。”
明朗的意思就是:你们撕了也没有用,府衙里还有。
陆擎远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般,火辣辣的疼,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去接。
“彭大人,小儿女之间的事情何必闹到朝廷上,惹人笑话不说,还累得你们来回奔波,这、这也太任性了。”
京兆尹不以为然:“百姓报官,我们就得接,且此案涉及宝物巨多,钱财数目大,若不谨慎处理,闹到陛下处,就是我们府衙处置不当。”
陆睿跟在后面,脸色羞得发红,受不住路人肆意打量的目光,撩袍大步入府,留陆擎远与京兆尹说话。
路人指指点点,陆擎远丢不起这人,“彭大人,入府去说。”
“不用入府了,你们拿着册子将苦主的东西还上即可,我还有事情去做,就不耽误世子的时间了。”京兆尹同陆擎远揖礼,领着人浩浩荡荡又走了。
陆擎远看都不看一眼,拿着册子着急慌忙回府,去找父亲商议对策。
四本厚厚的册子,如同一面镜子,照尽陆家的底子,空空的壳子。
陆国公今日没脸见人,索性请假在家,京兆尹来时,他也是称病不出门,等着儿子解决顾长宁回府。
未曾想,儿子去见,也未曾让顾长宁妥协。
“她究竟想要什么?”陆国公不理解顾长宁的想法了,与陆家作对有什么好处呢。
陆擎远怀恨在心,今日的耻辱让他无颜见人,咬牙道:“父亲,不就是个小女娘,杀了便是,再这么闹下去,我陆家颜面扫地。杀了她,谁能找我们。”
顾长宁无父无母,弟弟又小,谁敢为她出面。
陆国公沉吟,今日的局面也是他没有想到的,顾长宁不仅脱困,还要报复陆家。
不得不说,小女娘的手段不差。
“此刻她若出事,谁都会想到我们陆国公府。”陆国公不赞同儿子的说法。
陆擎远着急:“您没看到那个小女娘得意的嘴脸,猖狂可恨,再这么下去,我陆家要被她整垮了。”
陆国公深思,摆摆手,“我想办法与她修好。”
“父亲,您还想什么办法?”陆擎远不知父亲还能想到什么办法,顾长宁油盐不进,开口都烫不出一句软话。
“不不不,她必然是有软肋的。”陆国公面色凝重,忽而抿唇笑了,“顾长宁的软肋在哪里?”
陆擎远轻哼:“自然是她的弟弟。”
顾照当年为了不续弦,收养儿子的事情闹得满京城都知道,前几日京城顾氏将顾琅一方踢出族谱,宅子留给养子,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陆国公说道:“不不不,顾明身上没有什么可查的,顾照、顾照当年可是长春殿守卫,事发那日,他在家休息,才免于一难。”
事发?陆擎远大吃一惊,“您说的是谢皇后身故那夜?”
谢皇后产子那夜,不知怎地,长春殿失火,烧死了许多人。
陛下大怒,处置长春殿守卫,那夜,顾明在家陪着妻子,事后才被免责。
后来,顾照勇于参军,一战成名,才有了后世的顾大将军。
陆国公抿唇笑:“顾照说他不当职,在家陪着妻子,若是顾琅称他不在家,入宫去了呢。”
陆擎远疑惑:“顾琅凭什么会改口?”
“就凭拉着顾长宁下水,他比谁都恨顾长宁。我相信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不会放过的。”陆国公深吸一口气,眸子里漾着得意,“告诉京兆尹,给我们三日时间,会将东西备足。”
“想办法见上顾琅,要一封证词,拿着证词去找顾长宁,若不想顾照身后名被毁,就去京兆尹府撤案。”
陆擎远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父亲高见,儿子这就去。顾长宁一个小女娘如何知晓那桩事情,必然吓得不轻。”
陆擎远心中的巨石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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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答应顾长宁出城去玩,清晨就来了,等着顾长宁。
顾长宁纳闷,一面梳妆一面玩笑道:“谢阿姐约他出城,他怎么不去,还有心思与我玩?”
隔着一道珠帘,周晏回道:“听闻大司马此次回京是为了军粮一事,小主子给解决了,大司马自然就轻松了。”
阻碍大司马前进的绝对不是敌人,而是扯后腿的朝廷。
顾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