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被这么一句话惊得忘了动步,腰间那只手催着她前行,脚不动,身体前倾,整个人朝前扑去。
谢凛漫不经心地伸手接住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长宁从惊愕中回神,再抬首,谢凛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
谢歆此时与大夫热情的交谈,说着谢凛身上的寒症,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顾长宁低头,悄悄避开谢凛的手,“多谢阿兄,我走神了。”
谢凛没有理会她的解释,而是看向谢歆。谢歆刚好伸手拉着他过去,“让大夫切脉看看。”
大夫是一中年人,脸面干净,伸手抓住谢凛的手腕,闭眼探脉。
顾长宁也屏住呼吸,哪怕心里知道大夫本事不大,可心里还是希望会有些用处。
三五个呼吸后,大夫睁开眼睛,说道:“郎君脉象沉浮,寒症积累已久,不好治。”
谢歆急了,问道:“听闻您妙手回春,想来您有办法的。”
“我瞧郎君一身杀气,也是习武之人。”大夫细细打量谢凛,观其相貌,剑眉入鬓,面带杀气,道一句:“还需静心为好。我开些药方,拿回去服用。”
顾长宁疑惑:“你还没说寒症如何来的,为何急于开药。”
糊弄人也不该这样糊弄。
“小娘子莫要随意插话。”大夫不耐烦,剜她一眼,“医学上的事情,我比你懂得多,你若觉得不信,就出去。”
“就是就是、别耽误时间,我们还等着看呢。”
“小娘子什么都不懂还敢来置喙大夫,赶紧走、赶紧走、赶紧走……”
顾长宁莫名被说了一顿,小脸羞若丹果,冷冷觑着大夫:“大夫诊脉,望闻问切,你做了几样,你连我阿兄的病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开药,分明就是庸医。还有你们……”
她睨向铺子里骂她的‘病人’:“你们拿着三十文钱在自己欺骗外面真正的病人,心中可愧疚。他们是真的需要治病,却被你们哄骗来此,吃些无用的药草,辛苦得来的血汗钱都被你们糟蹋了。”
谢歆脸色大变:“三十文钱,什么三十文钱。”
顾长宁转身看向大夫:“你说我什么都不懂,那我就来辨一辨你这里的药材。”
她看到前面的药柜上写着‘当归’,下意识就抽开,“这是当归?”
她拿起‘当归’细细看了一眼,丢给大夫:“这真的是当归?”
谢歆看过去,“不是当归吗?”
“这是独摇草,价钱可不同。”顾长宁冷笑,“阿姐,你莫要被骗了。”
“你这在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当归……”大夫急得起身辩解,“好哇,你们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我要去报官。”
谢凛当即伸手抽开人参的药匣子,闻了闻,递给顾长宁:“这个呢。”
“草罢了,你瞧他这里可都是好药材。”顾长宁指着药柜上的名目,“当归、人参、阿胶还有千年老人参呢,看来是卖药材的,不是和尚。”
谢歆气得不轻,当即伸手一巴掌挥向假大夫,打得假大夫晕头转向,“你骗得老娘走了那么多路来找你,就是一骗子。”
一巴掌让铺子里等待就诊的‘病人’拔腿就跑了。
很快,后院涌出几名虎背熊腰的汉子,面目狰狞,顾长宁吓得躲到谢凛身后,“阿兄,你瞧,打手都准备了。”
谢歆被谢凛拉回来,同样护在自己身后,“先上马车。”
“谢凛,废了他的手,不知害了多少人。”谢歆义愤填膺,气得挥手还想再打,顾长宁拉着她的手,“阿姐,别脏了自己的手,送到官府再说。”
话刚说完,被谢歆一巴掌扇倒在地的大夫从地上爬了起来,“别让她们跑了,抓住她们,报官、报官。”
谢凛一步上前,长腿如影掠过,一脚踢在大夫的下颚,冷冽如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此时,谢歆还想回头收拾一下,顾长宁拉着她要走,“都说了走,你怎么还不死心呢。”
“他骗我走了两日的路过来,不能就这么回去。”谢歆咽不下心口的那团气,她要憋死了,回去还要被谢凛笑话死。
行了近百里地,就为了看一个欺世盗名的假大夫,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顾长宁无奈,攥紧她的手,一鼓作气,拉着人直接走,头都不敢回。
好说歹说将谢歆拉上车马,掀开车帘去看,药铺的人与守卫打到门口了。
谢凛提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