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花钱买东西,自然要比较一番。倘若不花钱,肯定什么贵拿什么。
人心都是如此,贪便宜,天上掉的馅饼,多捡几个都是好的。
陆国公咽下喉头涌上的血腥,“今日将账目清了,快些去清,一文钱都不可少。”
“国公爷,账房上一次拿不出这么多钱啊。”管事也是头疼,一年一年的结倒也罢了,这可是五年的账目,平时大手大脚,如今来算,消耗不起。
“从公产中出,今日必须清账。”陆国公爷也是精疲力尽。
管事讷讷地应了一声,觑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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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清账了?”顾长宁也是诧异,烛火下脸蛋莹润,眸色生辉。
周晏将账目奉上,“衣料上是清账了,您看,明日让管事们将陈年旧账都理一理,去找陆府,该清的都清了,您觉得如何?”
棠记与陆家打交道是有些年头了,陆家上下是什么德性,棠记也清楚。个个贪婪,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
陆家主子什么模样,下面的仆人有样学样,丝毫不不知羞耻。
棠记每日生意进出颇大,本不在意这些小事,是陆家先翻脸,管事们才想着算一算陈年旧账。
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知道数目惊人,若能要回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顾长宁看着账目上的数字,登时就笑了,“清了,一文钱都不准少,明日就是陛下给的三日之期了。陆国公必然还来。”
周晏笑得眼睛没缝隙,“外面还有个小的,还在跪着,来往的路人都停下来看一看。”
“让他跪着,不必理会。”顾长宁将账本合上,面色盈盈,道:“将这些钱都投入赈灾中,周伯伯,这些钱也算用在刀刃上了,您说是不是。”
“您说的对,钱用在了刀刃上,您的善心会有好报的。”周晏附和一声,看着小主子沉稳的模样,心中也觉得惊讶,十五六岁的小女娘为何如此沉稳。
这份气魄就连上官夫人都办不到。
不得不说,这点随了主子。
周晏越想越欢喜,再看小主子形单影只,就差个如意郎君了。可惜京城郎君们眼睛不好,识不得小主子的好。
周晏满眼诚恳:“小主子也不必在意这些事情,我们来办就是。您看您都退亲了,若不退亲也该想着成亲了,您若不出去看看,遇到喜欢的就成亲了,到时添上两个孩子,棠记也好热闹热闹。”
顾长宁:“……”周伯伯也被姨娘影响了吗?
顾长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低头看着账本。
周晏没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依旧絮絮叨叨说话:“小主子,京城内好看的郎君不少呢,您出去瞧一眼,若是不满意,我们就出京城,您好歹看一眼,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
“小主子,您喜欢什么样的,是书生还是武将,好看还是勇武,亦或是文武双全呢。您想,我们就有办法让你满意。”
顾长宁不吭声,悄悄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太聒噪啦。
“小主子……”
周晏不厌其烦的劝说,可谓是苦心婆心,做管事又做爹。
周晏巴巴地说着,顾长宁悄悄的捂着耳朵,突然间,窗户动了下。周晏起身去看,“起风了。”
顾长宁还是没抬头,好歹是停了下。
眼前多了一抹影子,她无奈又捂着耳朵,“周伯伯,你别说了,你去忙铺子里的生意,我看会账本。”
“顾长宁。”
顾长宁陡然抬首,“阿兄。”
“嗯,是我。”谢凛一袭黑衣,黑发如云,脸色白得吓人。
顾长宁下意识就站起身去扶他,“你犯病了?”
凑近了闻到谢凛身上的血腥味,顾长宁眼皮一颤,不动声色地扶着他坐下来。
周晏关上窗户,絮絮还想说话,面前陡然多了一人,吓得他哎呦一声。
“大司马,您何时来的?”
“来就来,怎么不打招呼,您吓死我。半夜来棠府,您好歹提前说一声,小娘子的名声也是要顾及的。”
谢凛抬眸,凝着他:“她不嫁我不娶,名声给谁看?”
“不不不,我们小娘子还是要嫁人的。”周晏怯怯的提醒一声,他指着门口方向:“那里还跪着一个好看的郎君呢。”
陆睿跪在门口,那张脸皮,十分惊艳。
大司马悄悄潜入,再看脸皮,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