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歆将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演绎得入木三分。
人死了是你家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与陛下无关,欠下的东西还是要还的。
陆二爷素来话不多,被这么呛了一句后,脸色涨得通红,没有得到半分便宜。
“陆二爷,你们陆家的事情,我不管,但你们一再拖延就是违抗旨意。你家郎君被谁打伤就去告谁,与我无关。我只领旨监督你们陆家还东西,没有责任给你们审案。陆二爷,你说不出话做不得主就去找国公爷。”
陆二爷匆匆退了出去,将谢歆的话转告父亲。
陆国公脸色阴沉,握着茶盏不肯放,“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必理会,她爱坐就坐,你应付她,我去一趟棠府。”
没有谢歆与谢凛在,他倒要看看顾长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有谢家人在,顾长宁缺少臂膀,自然好拿捏。
陆国公悄悄从后门出去了,一路往棠府而去,马儿停在棠府门口,他还未曾敲门就见到张家门开了,张壁拢着袖口走出来。
“陆国公。”张壁揖礼拜见。
来者不善。陆国公回礼,“张御史。”
“陆国公来找顾二娘子吗?”张壁直接就说了出来,慢悠悠走过来,“昨夜你府上的郎君半夜扰民,欲毁了小娘子清白名声,我本想赶走他。他让我别多管闲事,我便让人去找京兆尹。未曾想,大司马府上的副将将他敲晕了送回去。”
“陆国公,都道陆家门风严谨,郎君踏着祥云而来,恍若谪仙。多年来都道郎君仙风道骨,博古通今,才学惊艳,可这样的人昨夜如同疯狗一般敲着闺阁女子的府门,陆家家风纵得他如此风流吗?”
“我辩驳几句,他烦恼不耐,竟当着我的面喊着顾二娘子的名字,我一气之下,今日将他告到陛下跟前。国公爷治下不严,也该管管子孙了。”
张壁走近陆国公,无视他暗沉的脸色,继续说道:“小娘子无父无母,府里住着姨娘,都是弱质女流,陆家,着实有些不像话了。”
“张御史,你何时这般仁善了。”陆国公不喜道,张壁弹劾陆家的事情,他一早就收到消息了,但陆睿被害昏迷不醒,他并没有理会。
张壁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未免欺人太甚了。
“同在一巷,比肩而邻,自然要帮扶一把。”张壁声音朗朗,“既然陆国公要去见顾二娘子,不如带我一道。”
陆国公气得想抽他一耳光:“你去做甚?”
“做一公正人,免得您欺负人家小娘子不懂事。”张壁神色淡淡,一副气定神闲之色。
“张壁。”陆国公惊愕出声,“我身怀公爵,会欺负一个小女娘?”
张壁依旧不走:“欺不欺负,你心里有数。”
陆国公看向跟随自己带来的小厮,脸上浮现厉色,“拦住他。”
吩咐一声,陆国公转身进入棠府。
张壁被陆家小厮拦住,摆摆手,喊出自己府上的家人,两府直接在棠府门口动起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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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娘子,我今日过来是想问一问你,你究竟想要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已将东西赎走了,我陆家如何从你手中买出来。”
陆国公进入棠府就被引到待客的花厅,顾长宁早就等候了,他忍着屈辱,直接问出声。
“我知道棠记的生意之大,你不会在意这点东西。当初你既然送出来,就不会反过来要。如今你这么做,必然是陆家有什么东西是你所求的。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说出来。”
花厅内仅顾长宁一人,陆国公见到落单的小女娘,知晓今日必要结束这件事。
顾长宁直问:“国公爷,顾琅送到陆府的银子,你们送到哪里去了?”
陆国公脸色骤变,顾长宁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顾琅送的都是现银,你们陆家若买了田地铺子,我便要那些田地铺子。”
这件事,最重要的关卡就是陆家将那些钱送去哪里了?
谢凛没有查出来,棠记也没有查出来,陆家后宅女人也不知道。
顾长宁也不怕撕破脸皮了,静静等着陆国公的反应。
花厅内,落针可闻。
“国公爷,说不出来吗?”顾长宁淡笑,雪白的皮肤细腻若白瓷。
陆国公惊愕过后,很快稳定自己的情绪,呼吸微喘,道:“这是我陆家之事。”
“也是,您说得在理,那我要东西。”顾长宁眯眼,笑得纯良无害。
陆国公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