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生来柔弱,本该爱护,可这些男人们非但没有爱护之心,将她们当作垫脚石来踩。
顾长宁不畏书生们怨恨的眼光,目光在人群中梭巡,“建女学不违背律法,也没有毁坏规矩,你们如此反对,不过是你们没有占到便宜罢了。”
“少东家牙尖嘴利,可女子抛头露面有违规矩,顾家的规矩就是这么教你的?对了,我忘了你的母亲也是这么抛头露面的,谁不知赵三娘子闺中开始做生意,日日与男人打交道,无人敢娶。”
一中年人穿着灰色长袍笑着开口,眼神锐利,就这么望着顾长宁。
顾长宁没有开口,昭娘飞起,踩着众人的肩膀,单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将人直接捞了起来。
昭娘天生神力,捞起中年人就甩向空中。中年人惊呼一声,下方的书生害怕被砸到,纷纷避开。可人太多了,人挤人,眨眼间压根挪不开,只见一道影子砸下,接着是数人的惊叫声。
“顾二娘子,我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你敢对我们动手。”有人趁机指责顾长宁。
顾长宁嗤笑一声:“莫说是有功名,辱我母者,就算是皇子,我今日也敢动手。昭娘,将他看住了,送到京兆尹,辱骂大将军之妻,不挨板子,我绝不罢休。”
“小娘子放心,盯住了,逃到天涯海角,我都给您找到。”昭娘抱着剑,将人死死盯住了。
顾长宁颔首,“今日我也是来表态的,此事,我棠记管了,不仅如此,我还会出钱出书。”
“我要去敲登闻鼓告你。”
“就是,我们去宫门前……”
“告我作甚,我花我自己家的钱,碍着你们的事情了吗?”顾长宁不屑一顾,遥遥与张壁对视一眼,“张御史,你今日的话,我记住了,陆家五成藏书,张家三成,我顾家倾囊相助。”
一句话,板上钉钉,陆家赖不掉了。
门后看戏的陆二爷眼前一黑,陆家出钱就算了,还要出藏书。张壁、顾氏女,欺人太甚了。
顾长宁说完后,钻入马车,漠视书生们的叫喊。
少女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中,远处赶着回娘家的陆清易怔怔地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女。
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顾长宁。
她明明才十五岁,明明那么柔弱,却扛起了那么多的压力。就连堂堂国公爷都被逼得不敢出门见客,偏偏她敢上赶着去面对口诛笔伐。
棠记生意所到之处,便会建造一座女学,何等魄力呀。
陆清易回到马车里,心中澎湃,感觉自己活于梦中,怎么会有那么胆大妄为的少女呢。
她分明那么小,无父无母帮扶,一人跌跌撞撞走到今日。
陆清易掀开车帘,望向棠记的马车,热泪盈眶,不得不说,顾长宁敢做敢当,胆子大,聪慧少有。
大郎阿大郎阿,你是眼瞎了吗?
这么好的贤内助是怎么舍得放弃的。
“回家吧!”陆清易搁下车帘,此刻回到陆家也无用,自己的父亲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这件事背后还是顾长宁在操控。
陆家欠了顾长宁的,这才被迫答应建造女学,世家们怎么会答应这种不利他们的事情。天下学子更不会坐视不管。
此事等同和天下人做对。
秦府马车悄然退出巷子里,刚转头就遇到上官府的马车。
谢歆匆匆下了马车,走至车前,“陆大娘子。”
“上车说。”陆清易轻轻应了一声。
谢歆忙提起裙摆,弯腰进入车厢,不等落坐,她便开口:“你回去了吗?”
“没有,刚刚听顾二娘子舌战书生,我还回去做甚,此事怕是她所为,我父亲不过是被迫罢了。对吗?”陆清楚易也看开了,“我还以为父亲会这么好心呢,原来是顾二娘子所为,她的胆子怎么那么大,刚砸了顾家的门不久,她又来建造女学,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事情呢。”
书生们谩骂的话还在耳边回荡,骂她恬不知耻,骂她毫无礼数毫无规矩,甚至诋毁她的母亲,她都有条不紊的应对了。
她心疼道:“我若有这样的女儿,肯定心疼死了,你刚刚没听到,书生们骂赵三娘子。”
“她若低头就不是顾长宁,别忘了,她敢砸了顾家的门,也敢封了国公府的正门,她有理,什么都敢做。”谢歆也是由衷敬佩,“你我比她痴长十多岁,儿女饶膝,都没有她的魄力。被逼到绝境中,什么都敢做。”
谢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