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池湛的作风。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非要刨根究底不可。
岑迟脑中思绪千回百转,最后选择了含混不清的解释:“我承认,我有另外的目的,不过,这跟我喜欢你并不冲突。”
“……什么目的?”池湛道。
岑迟始终在跟他兜圈子,打哑谜,丝毫不顾自己脖子上的刀,以及往下滴落的血,池湛当然只是威胁他,并不是想杀了他,然而他迟迟不说实话,他便侧过刀,威胁道:“我的耐心有限,在你的血流干之前,我们可以比比谁的耐心更多。”
两人一个消耗了大量精神力,手指还在颤抖,另一个颈部被割伤,血迹逐渐扩散到衬衫上,看上去便十分可怖,偏偏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仿佛处于一个谁都不会轻易踏出的结界,看谁先喊结束。
岑迟侧过脸,丝毫不顾因为这一动作再次陷入刀锋的皮肤,但这一下非同小可,原本缓慢渗出的血突然间狂涌不止,而岑迟竟然还在微笑。
——这个疯子!!
池湛不得不做出了让步,他收力,蝴蝶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宣告僵持结束。
“赶快去包——”池湛的话还未说完,猛然间,一种不该存在于宿舍之中的气味,就像演习场茂密的丛林般,隐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带着湿漉漉味道的草木气息,以无法预料的强势进攻方式,瞬间充斥到整个房间。
池湛的脑袋已经开始疼到发木了,因而也并未觉得奇怪,但很快,池湛浑身的不适症状,似乎因为这种味道而如同潮水缓缓地退散开来了。
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味道这么好闻过。
池湛深深地呼吸,试图将这味道永久地记住,然而随着大脑不再疼痛期,理智也逐渐回归了。
岑迟半仰着头,定定地注视着他。
他的衣襟已经快被血浸透了。
看到那血迹时,池湛骤然回神,迅速转身去找医药箱,找到绷带,拆开的时候,手都在抖。
但这次不再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恐慌。
疼痛会麻痹直觉,对于岑迟和池湛来说,都是一样的。
池湛顾不得探究刚才的味道来源,在脑海中检索出急救常识,开始给岑迟缠绷带。
一根手指点了点池湛的手臂,让池湛看他。
岑迟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止-血-剂。”
池湛丢掉绷带,翻出止血喷雾,毫不心疼地呲呲呲给岑迟脖子上一通喷。
止血喷雾的效果立竿见影,几乎是瞬间便止住了血,岑迟咳了一声,终于能说话了。
“既然要动手……”岑迟的声音里竟然还含着笑意,“就应该再狠一点。”
“就这么想死吗?”池湛呼吸略微急促,但已经恢复了理智。
岑迟抚了抚脖子,池湛道:“还没有愈合,不要乱碰。”
“你忘了吗?我是学医的人,这些事情比你要懂。”岑迟说话仍然不太顺畅,断断续续地道,“就算流血……也不会有大碍。”
“闭嘴。”池湛简直拿岑迟没办法,现在他才终于发现,岑迟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帝国好室友,正相反,这人不但狡诈阴险,还不怕死,简直是毫无弱点可言。
池湛拿起绷带,岑迟扫了眼旁边的喷雾道:“这东西好像很贵,就这么给我用了吗?真是抱歉。”
止血喷雾并不是免费领取的补给品,而是要用学分购买的东西,虽然效果极佳,但因为太过昂贵,堪称是金价,而刚才池湛几乎喷了大半瓶,生怕岑迟就这么过去了。
池湛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岑迟那张挂满了可恨笑容的脸,默不作声地缠好绷带,道:“换宿舍。”
“我吗?”岑迟问。
“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申请调到其他宿舍。”池湛道。
岑迟道:“我拒绝。”
“那我会……”
“你也不可以离开。”岑迟说。
“你无权干涉我。”池湛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岑迟道,“如果你刚才杀了我,就会清楚这一……”
“你是在试图激怒我吗?”池湛道,“还是说,你想借此达成你的目的?不管那是什么,你都不会成功。”
“我没有这个意思。”岑迟道,“只不过是亲了两下而已,真的这么生气吗?”
“你——”池湛气不打一处来,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