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放得下他吗?
他不是要和谁争那一点位置,而是,关野真的够爱他吗?
“老师,我爱你。”关野蹲着,环住他的腰,鼻息扑在他的耳畔,炙热而温柔。
边牧倏然攥紧了拳头,垂下眼眸,鼻子发酸。
真的吗?
我也爱你啊,但没有把你放在心尖,而是把整颗心都给了你,你可以站着,躺着。
但是……别踩啊!
在关野期待的眼神中,他并没有给太多回应,而是道了声谢谢,匆匆吃完饭,就进了房间,咔嗒一声带上了门。
他现在不太适合和关野太多接触,等他状态好一点吧。
或许,他还能有勇气把那些疯狂的往事全盘托出……
又或许,这段时间关野也会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改变主意呢?
毕竟,毕竟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三百多天。
在这些残酷的表象背后,关野有没有可能……也真心在乎他呢?
哪怕只有一点点,关野愿意停下复仇的脚步,迷途知返……他也愿意等他长大,等他学会珍惜感情的来之不易,等他学会经营彼此的关系……
边牧疲累地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摩挲着手中的戒指,他买给关野的戒指,还有机会送出去吗?
他点了根烟,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灰霾的天空。
要下雨了,灰白的天空逐渐被沉重的灰黑取代,墨色的浓云挤压在一起,沉甸甸的仿佛要坠下来。
淡漠而凌厉的风嚣张跋扈地穿梭着,飞鸟被惊得四散奔逃,明知无法逃离,还是不停逃窜……
还能有期待吗?
他微微一仰头,眼泪落了下来……
隔天要上课了。
边牧听不太清楚,也怕暴露自己,课堂上说话也少了,幸好他这周的任务是做油画示范,并不需要太多交流。
画室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边牧虽说性子好,但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总有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气质,也只有安磊敢过去和他说上几句话,帮帮忙收拾画具。
休息的时候,凌河偷偷扯了扯关野的衣服,“边哥这是怎么了?”
关野一直呆呆地看着前面清瘦的背影。
边牧在那慢吞吞地整理油画笔,明明离得不远,却好像远隔千里……
凌河见他还在发呆,直接怼了他一拳,“你怎么不过去帮忙?平时不是都你去帮忙的吗?”
关野顿了顿,突然站起来,走出了阳台。
“……怎么了?”凌河赶紧追了出去,就看见关野靠在阳台围栏上,点了根烟。
“靠!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关野烦躁地吸了一口烟,一言不发。
凌河感觉不对劲,“你和边哥……是不是有啥事啊?”
关野手里紧捏着打火机,“他心情不好,也不怎么和我说话,还躲着我。”
凌河愣了一下,“在家也这样?边哥脾气一向很好的啊,怎么会突然这样?”
关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说话。
“野儿……”凌河突然有点心惊胆战,“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你想公开关系啊?才会突然这么奇怪……”
关野拿烟的手倏然一顿,皱起了眉头,“他到哪知道去?再说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问我的……”
“那怎么回事?这节骨眼上他这么反常……”
“我不知道,但他有事瞒着我。”关野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烟,“前几天晚上他突然失踪了,第二天,有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把他送回家的。”
“……”凌河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满脸错愕。
关野垂眸看着手中的烟,眼底的情绪很沉,“我问他,他也没解释,只是敷衍,后来干脆就不说话,躲着我。”
凌河犹豫了一下,“边哥他不是那种人啊,你别急着下论断……”
“我没下定论。”关野缓缓呼出白烟,“我就是想等颁奖典礼过后,和他好好谈谈。”
凌河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那颁奖典礼你还要搞事吗?你们现在关系都这样了……”
关野瞪了他一样,没有说话。
他不觉得这个事,和边牧现在闹别扭有什么关系,这事已经开始了,就必须做下去,而且要做得很彻底,才能斩断和家里的关系,给他妈妈报仇。
以后,他才能彻底告别过往,和边牧安安心心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