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滑稽可笑的鬼脸,他挣脱不开,忿道:“放肆!”
“放肆?”茯凌哈哈笑起来,“你一个小乞丐,还会说放肆呢?看来祖上确实阔过啊!”笑完想起什么,这才放过小十一的脸,恢复了一点正经,道:“林昊晗的死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我估计他们今晚就会召集全府的人对峙找凶手,我这儿应该也会来人带我过去。”
说到这里,她凭空画出一道符咒,塞给小十一:“你先拿着这道隐秘之境,待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就把你放进去。”
小十一说:“他们若是查出人是你杀的,你打得过吗?”
茯凌摇摇头:“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林如进、杜若芬、林浚烨三人的修为到底在哪个水平,在她这里尚不明朗,只怕不会低,若真联手对付她,以她现在的修为确实招架不住。
小十一没说话,静了片刻后道:“我怎么才能知道你有没有危险?”
茯凌挑眉:“怎么?怕我把你供出来?”
小十一严肃地看着她,茯凌被他少年老成的眼神看得撇了撇嘴,说:“贴在你额头上的符纸若是消失了,就代表我嗝屁了。”
小十一道:“那样太晚了。”
茯凌不屑地哼了声:“要是我真打不过快死了,难道你还能救我不成?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得靠我救济。”
小十一没跟她逞口舌之快,只道:“你若一炷香之内还没回来,我便去找你。”
“可别。”真到了要杀出重围的地步,她可没功夫管这小孩儿,“这一关要是过不去,咱俩就就地散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可别来祸害我。”
小十一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茯凌不跟他啰嗦,她现在的衣服上有血迹,待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交代,于是赶紧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把有血迹的旧衣用火符烧了,再清理好地上血痕,这才躺去榻上,对里边儿的小十一道:“晚上睡觉老实点儿,乖乖待在你那半边,别越线,别打呼,别乱动,别翻身,要是吵着我,就杀了你煨汤。”
小十一不情不愿地哼了声。茯凌便当他答应了。
躺下没多久,果然听见脚步声,有一帮人正往她这儿来,茯凌低念一声“破”,小十一瞬间被收入隐秘之境。
等屋里只剩她一人,脚步声便越来越近,最终那一阵杂乱的脚步在内室外停下,接着内室的珠帘被撩起,飞花一人走了进来,她动作很急,几乎是颤抖着点燃了屋里的烛灯,而后又小跑到榻边要唤醒茯凌:“小姐,醒醒,小姐。”
茯凌佯装虚弱地睁开眼睛:“飞花?怎么了?”
飞花比甲盘扣都没系好,看样子是梦中临时被人喊起来的,她表情又惊又恐:“小姐快起来吧!府里出大事了!说是三少爷没了,老爷夫人让所有人都去红山院的松柏厅问话!”
茯凌就这么被飞花从榻上半拉半拽地伺候着起了身,她牢记自己现阶段的吃错药病秧子设定,不敢表现得太有生机,被一帮仆人婢女半簇拥半胁迫地往红山院去的路上,走三步就喘一下,走五步又扶一次额,走十步再往飞花身上靠一靠,最后为首的一个管事实在看不下去了,怕被茯凌拖累耽误,只好命一个体格健壮的神族婢女背着茯凌前行,可即便如此,他们这一帮仍是最后抵达红山院的,于是茯凌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婢女背进了松柏厅。
“矫情!”大厅边上红着眼睛的林羽汐低声骂了茯凌一句。
茯凌被丫鬟放在了林羽汐斜对面、靠近大门的椅子上,她迅速环视四周,诺大的松柏厅,仆人婢女里三圈外三圈地站了满屋,圈子中心,林如进和杜若芬表情严肃而悲痛地坐在上座,林如进下方位是林浚烨,隔两个空座便是茯凌此刻身处的位置,杜若芬下方位则依次坐着戚媚娘和林羽汐,堂心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应该就是林昊晗了。茯凌情态孱弱地向林如进、杜若芬问了安,两人谁也没理她,她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如进“啪”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谁?!谁杀了我儿?!自己站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自然是无人出列,屋里似乎比刚才更要死气沉沉。
杜若芬满脸泪水,双眼猩红得仿佛要吃人,她大呵一声:“姜顺!”
名为姜顺的仆人便立马颤抖着从人群中出来,噗一下跪倒在林如进和杜若芬面前,哭道:“老爷饶命!夫人饶命!”
杜若芬指着他斥道:“你说!一五一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