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藏月阁去的路上,茯凌很快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未予理会,如果跟踪她的人来者不善,那便一道杀了给林羽汐陪葬。
最终茯凌赶在林羽汐之前到达了藏月阁,她一刻也没犹豫地走进里屋,刚一进去就闻到了血腥味,即使早就通过听音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还是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走到衣柜前,她定了定心神,然后伸手,打开了柜门。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茯凌看到衣柜里的宋奶娘双眼微闭,嘴唇、下巴、胸口都被鲜血染红,而随着她打开柜门的动作,宋奶娘的身体失去支撑,下一秒就往外倒了下来,茯凌连忙接住,意外地发现宋奶娘竟然还有一息尚存,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容乐观,大概只剩一口气吊着。
茯凌没敢耽误,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赶紧带宋奶娘出去医治,她正要将宋奶娘抱起,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是那个一路跟踪她至此的人。
当敌人出现在自己身后,任何一丝犹豫都是致命的。茯凌想也没想,随即拔下发髻上杜若芬刚送的金簪,手腕一转,立即就将金簪当作武器掷飞出去,同时转头去看,眼神跟随金簪而动,只见那人反应极快地侧身一躲,金簪随后深深扎进那人身后的柱子里,茯凌看清来人,竟是相楚澜。
“怎么是你?”茯凌来不及收回杀气腾腾的表情,索性也不装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是相楚澜第一次看到她冷戾的一面,那一脸警惕、高度防御的孤狼姿态竟令他心头一震。来不及探究事情的前因后果,相楚澜快步走到茯凌面前:“我看看。”
他的意思是要看看宋奶娘的情况。茯凌知道即便现在带宋奶娘出去寻医,能被救回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她伤得太重了,根本撑不到那时候。
没办法,眼下要想救宋奶娘,只能把宝押在相楚澜身上。她修的灵力偏攻击属性,基本不带疗愈效果,为今之计只能指望相楚澜修的玄术。
茯凌一边将宋奶娘抱去床榻上躺好,一边郑重请求相楚澜道:“拜托了。”
不见以往的嬉笑怒骂,她此刻的态度神情认真严肃得几乎不像她,相楚澜深看了茯凌一眼,没说什么,跟过去立于塌边,不等茯凌多说便开始催动玄术。
茯凌见他摊开手掌,旋即就有清润浅白的微光自他掌心莹出,这些令人心神宁静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宋奶娘,没过多久,茯凌就欣喜地发现宋奶娘有了变化,她的眼珠开始轻轻转动了几下,再接着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茯凌连忙握住宋奶娘的手:“奶娘。”
宋奶娘苍白地看着茯凌,气若游丝:“……是四小姐……是她杀我……”
茯凌忙道:“先不说这些,相楚澜在救你,你一定会好起来。”说着,她眼露希冀地看向相楚澜,“是不是?”
相楚澜正要点头,可突然不知为何,全身筋脉竟瞬间像被堵住一般,体内玄术运行戛然而止,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调动施展,他好像……被人封住了玄术。
茯凌发现相楚澜掌心的微光消失,又见相楚澜神情变得凝重,她预感事情不妙,但还是心存希望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下了?结束了?”可她看宋奶娘的气色,实在不像是治愈结束的样子。
突然宋奶娘紧紧握住她的手,表情痛苦地唤她道:“姑娘……姑娘……”
茯凌有些急:“相楚澜,到底怎么了?”
“四小姐害我!”宋奶娘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句,接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她身子一抖,很快又像瞬间被抽空力气似的瘫软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茯凌怔怔地看着宋奶娘,她伸出两指去宋奶娘鼻下,发现宋奶娘竟已断气,刚才的苏醒就像是一场回光返照。
茯凌一时难以接受,本以为宋奶娘已遭毒手,赶过来后却惊喜地发现她还活着,可就在茯凌以为宋奶娘能救回来的时候,她却还是死了。这种一升一落的情绪起伏令茯凌心中堵闷,她不悦地瞪向相楚澜,把气撒到了他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救人救一半?你逗我玩儿呢?!”
相楚澜也蹙起眉:“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你做的?”
茯凌更气了:“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难道是我逼你救人只救个开头?还有,你为什么跟踪我?你有病吧!”
这是茯凌头一回在相楚澜面前龇牙咧嘴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突然就把相楚澜给整不会了,可他见她此刻横眉怒目的表情反应,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可信,看来以前的撩拨奉承确实是假,她果然对他无意!相楚澜两道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