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由他人审理。”
不等皇帝开口决定,王祯快步进来通报。
“圣上,兵部尚书章阁老求见。”
皇帝沉思:这老东西平日里什么事都躲,这个时候又来做什么?不过不管他到底所为何事,先听听他怎么说。
“传。”
“圣上、那微臣这儿?”京都府尹有些着急了,谁还不知道那兵部尚书张阁老跟统率边军的定国公是铁打的交情,他此番前来,必定是要替薛远遮掩开脱。
如此一来,事情愈发不好办了。
偏偏这话又不好在御前直言,可愁死他了。
“你就站那儿听着算了,省得朕待会儿还得让人出去叫你。”
“是,微臣、遵旨……”京都府尹苦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这位章阁老年轻时能文能武,如今人都六十了,依然精神矍铄,体格健壮,声音洪亮如钟。
“老臣叩见圣上,吾皇万岁。”
“章阁老快请起。”
皇帝又吩咐身边伺候的内侍:“给阁老赐座。”
“多谢圣上。”章阁老坐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瞥了一眼旁边还站着的京都府尹,随后又轻蔑地略过了他。
“启禀圣上,昨夜五城兵马司换防收队时,经过朱雀街附近,结果当场撞见那里发生了一场针对定国公的刺杀,杀手一共六人,还全都是外族人,当即警戒四周,一路护送定国公回府。”
“哦?”皇帝都觉得好笑,同一件事,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却大相径庭。
章阁老又继续说:“事关两国邦交,定国公虽受了伤,却不敢轻易惊扰圣驾。但老臣却以为,此乃他国对我朝的挑衅,岂能放过,必须严查!还请圣上下旨,将此案交由东厂彻查!”
面色冷峻的章阁老,撩开下袍跪地请旨。
“阁老先起来,这事方才京都府尹也正在同朕禀告,不过你们二人所说的,却有些出入,朕一时倒是不知该信谁的。”
即便皇帝的语气带着轻松的笑意,在场的两位臣子,却谁也不敢懈怠。
章阁老心想:莫不是这京都府尹还想趁机表功?他既不是自己这一方的,那多半就是对立方的,此事绝对不能交到对家手里处置。
“哦?不知京都府尹是如何同圣上说的?不如也说说给老臣听听。”
皇帝笑着故意误导说:“他说昨夜死了六个外族人,似乎还都是死于定国公之手,别的倒是没说。”
章阁老的眼睛顿时化为利刃,在京都府尹肥硕的身体上来回刮动。
“呵!京都府尹平素便是如此草草断案的吗?”
京都府尹欲哭无泪,叫圣上这么一总结,他成了刻意针对定国公的别有用心之人了,他分明是来不及说别的,就被章阁老的出现给打断了。
圣上您不能这么坑微臣啊——!
内心再如何癫狂咆哮,他也不敢真的对圣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章、章阁老,下官也只是将现场勘察到的情况,还有昨晚连夜调查出的线索如实禀告给圣上罢了。”京都府尹腿肚子都有些抖了。
眼下烫手山芋还在他手里攥着,兵部尚书这是要磨刀霍霍向他来了。
这章阁老来得也太快了,哪怕再多给他一盏茶的工夫,这差事他就成功丢给下一个倒霉鬼了。
“那便是你能力不足,未调查清楚前因后果,便急于在圣上面前表功,彰显自己的本事,险些还将苦主冤枉成凶手。”
“下官没有啊,章阁老!”
京都府尹疯狂擦汗,他自然很想解释,可当着皇帝的面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只能反复说着这么一句话。
皇帝见也诈不出他们什么更多的东西,就收手了。
“罢了,此事关系我朝重臣,又与他国有关联,就、就交由锦衣卫负责调查吧。”
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名为仇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从京都府尹手里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因此案是涉及多人的命案,主角又是薛远,一晚上的工夫就传遍了六部,林如海自然也都知道了。
本打算等到下值后,再亲自去定国公府讨要孩子,现下林如海恨不得立刻变一双翅膀,把孩子赶紧抢回家去。
临时找户部左侍郎告了假,马不停蹄地赶去国公府。
谁知才到定国公府门口,就瞧见兵部尚书章阁老先他一步进去了。
林如海迅速下了马车,却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