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标识的人,只怕将来林府的门槛都要叫媒婆给踏平了。”
杨妗妗笑着自嘲道:“那咱们府上就得多两尊门神了,小的拿着扫帚拦人,老的板着冷脸赶人,怕是以后都没人愿意登门了。”
听罢这等玩笑话,众人都笑得前俯后仰,连黛玉都破涕为笑。
“光顾着同夫人说笑,险些忘了正经事,今儿我过来,是老太太特意嘱托的,给姑娘和府上两位小爷,送压岁金锞子,保佑姑娘小爷们来年顺利平安。”
说罢,鸳鸯一抬手,跟着的两个婆子,就把手里的托盘端上前来。
“弟弟们的我也一并替他们接了,待会儿让人给他们各自送去,鸳鸯姐姐在我这儿多坐一会儿,咱们正好说说话。”
林如海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道:“那你们聊,我同夫人还有些事要商议。”
待夫妻二人离开后,鸳鸯同黛玉二人坐在石桌前,握着她的手,感叹良多。
“姑娘,你可真是有个好爹爹啊。”鸳鸯是想起了自己那对卖女求荣的爹娘了,先前大老爷想要强娶她,兄嫂见钱眼开逼着她嫁,事后不成,在金陵老宅守着的爹娘还托人写信骂她不知好歹。
“鸳鸯姐姐……”
“好了,我原也不指望他们能够体谅我。今日过来,是我心里憋着一桩事,在府里又无人倾诉,想找姑娘说说。”
“何事?鸳鸯姐姐但说无妨。”
鸳鸯左右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凑到她耳旁说:“府里账上没钱过年,老爷奶奶们又要充面子,琏二爷和二奶奶前两日把我叫了去,要我开老太太的私库,往外拿东西出去换银子,唉……这事儿我都不敢告诉其他人,就怕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会气出病来。”
“这、这未免也太……,府上不是每年都有进项的吗?怎的会没钱使了呢?”黛玉自己当家,都知道不至于此。
“前两年给贵妃盖省亲别墅,家底儿早就掏空了,连金陵的祖产都悄悄地变卖了一些,平日里又得维持着国公府的尊荣,海一样的银子流水似的花了出去,哪里够用的。外边瞧着是体面,里面苦得很。我若是不同意,就怕他们直接闹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哪里知道这些,只怕一个承受不住就……”
黛玉细细一想,道:“鸳鸯姐姐,外祖母当真丝毫不知吗?外祖母是经历多少事的人了,你未免太小看她老人家。与其瞒着,不如还是叫她知道的好,那些事瞒着外人也就罢了,自家人若是都叫瞒着,不清不楚的,岂不成了糊涂人过糊涂日子?”
“可是——”鸳鸯还是有些迟疑。
“况且你若应了,来日事情翻出来,岂不是都要怪到你的头上?”黛玉也是真心为她好,毕竟这一年多,鸳鸯帮了她不少。
“这、姑娘言之有理。”鸳鸯虽然替老太太管着钥匙,但也知道自己终究只是个奴婢。
“我回去再自己琢磨琢磨。”
事情后来究竟如何,黛玉也不知。
转眼间,除夕到了,家中贴满了窗花福字,檐下挂了新买的一批红灯笼,府里上上下下都换上了最喜庆的新衣,最鲜亮的打扮,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淘气的球球,早已央求着阿公阿婆给他买了炮仗,正放着玩儿,林轩不放心他一个人,一直在院子里陪着。
家中四位女眷起了一桌马吊。
管厨房的冯叔李婶来问:“午饭都已经做好了,可要这会儿上?”
杨妗妗丢出去一张牌,趁着间隙回他们:“再等等吧,老爷子一早被镇国公请去拜牛家宗祠,不过应该不会留在那边吃午饭,老爷一早入宫朝贺去了,也还没回来呢。”
“诶!好的夫人。”
等林如海和老爷子前后归家,家里才开饭,下午时不时有客人到访,林如海和杨妗妗时不时地露面接待。
一直到晚上,一家子才真正拥有相聚不被打扰的悠闲。
晚上除了一桌马吊,还拿出来了两副棋盘,今年晚上球球倒是精神。
“嘿嘿!我赢了!哥哥得陪着我一起睡!”
“好,答应你就是了。”
原先林轩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从来不肯上榻陪他一起睡,球球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这不,趁机就提了要求。
“我又赢了!那阿公就再帮我做一个安眠的药囊吧,过两天我去拜年的时候,想送给我的饭搭子一个,他也总是夜里睡不好。”
在定国公府上睡的那几日,有时候他起夜,总发现薛远觉也不睡,眼睛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