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矣,李长生如今再去说这些,心态已经十分平静了。
倒是叔孙穆,听了李长生名字的含义,对他师父产生了点兴趣。
“你师父听起来像个世外高人啊!”叔孙穆眨眨眼,一脸歆羡。
李长生有些不爽地盯了他一眼,活像自己的宝贝被觊觎了一样。
李持盈却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毫不在意地说道:“修道嘛,也就那一回事,还有高人不高人的?我猜也就是个修为高一点的道修吧。”
“……”
李持盈倒是不似叔孙穆一般感兴趣,但他说完李长生更不高兴了,你不过是一个沧海剑派不出名的剑修而已,充其量眼睛和我师父有点相似而已,也敢看不起我师父?
李长生忽略掉下山时李持盈让他“好自为之”的话,正色道:“家师李持盈,正是孤山剑阁世代单传的第五十八代阁主。也确实说不上高人不高人,不过他修习功法与他人不同,自他闭关而出之后,至今未逢敌手。”
“……”李持盈颇有些无语,徒弟,你倒也不必如此夸为师,为师自从收你为徒后至今未逢敌手,乃是因为要照顾你,根本没有时间去和别人切磋啊。
“这不是世外高人是什么?这不就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仙人吗?”叔孙穆简直要两眼放光:“李兄,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为我引荐一下啊!我也想拜见一下李道尊!”
李持盈没好气的瞥了他眼,心说,你早晚对着我磕三头就算拜见了。
李长生则淡淡道:“再说吧。”
叔孙穆也不失望,有了盼头,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寻回了最初的话题。
“你们说杀死郑成双的人到底是谁?不会真是那个号称病书生的江炜一吧?”
李持盈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李长生,又给自己到了杯,捏在手中,然后有些好奇问:“叔孙你不是经常行走江湖吗?没听见过江炜一的名声吗?”
“诶?这个么......”叔孙穆想了想该怎么说,斟酌道:“我确实听说过病书生这号人,经常在肃州和凉州一带活动,病书生以前也不病,听说是有次比斗被人伤了心脉,就有了“病书生”这个外号,所以你看他现在有点病蔫蔫的,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痼疾。”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从没听说过他出现在灵州过,至于秦笑语、苏秀玉之流,江湖上更是闻所未闻,也没传言病书生和这些人有交情。”
“我看倒不见得是交情,”李持盈虽然没见到他们早上的情形,倒也不妨碍他看清几人的关系,“我猜他们曾经因某事有过交集。”
大概率就是李长生来这的原因。
“——而后分道扬镳,并约定多年后再次聚首,也就是现在。”
多半是利益原因。这世上能让这几人时隔多年还能一人不缺的重新相聚,除了利益不作他想。
“有道理。”叔孙穆也附和点头。
两人目光齐齐看向李长生。
李长生淡淡回视,不为所动:“看我做什么?”
李持盈将茶水一饮而尽,跟叔孙穆叹气说:“看来没办法从长生这里得到答案了。”
李长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不必管他们,至多两天,事情必见分晓。”
李持盈弯了弯眼角,笑着应道:“好,那就听长生的。”
这目光太过恼人,李长生垂眸静静饮茶。
晚饭所有人都不言不语的吃了,席间叶棠往江炜一处看了一眼,江炜一自顾自的吃饭,没有半点反应。
苏秀玉倒是盯着饭菜看了又看,半晌才吃了一点。
吃了晚饭,再次各自回屋。
还未到歇息的时辰,李长生依旧闭目打坐,李持盈却没这个需要,便和叔孙穆聊起天来。
叔孙穆不愧是常年行走江湖的,对李持盈这个近三十年没出过门的烂柯人来说,正好不过。
叔孙穆正说到兴头上,李持盈突然伸手将食指在唇边竖了一下,示意他先别说话。
床边正在打坐的李长生也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
夜晚凌冽的风声吹拂,碰到外侧窗户上的纸,哗哗作响。
挨着二楼过道的一侧,窗户却一片寂静。
李长生看了李持盈一眼,示意他桌上的灯火,李持盈一点头,吹息了,至于稍远处的那盏,一道指风划过,屋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除风声外,再不闻其他声响。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