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故事讲完也没别的可说了。
夜风吹拂,木头上燃起的火焰左右摇曳,叔孙穆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就没睡好,结果今天连个舒适的床都没有了,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呐。”
“不行,我顶不住了,我先睡了。”说完倚靠着石壁,往地上一倒就没声音了。
几人见状纷纷对他佩服的不行,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李持盈抬头望了望天空,细小的秋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朦朦胧胧地隐在云层里,夜空黑的寂静,只闻北风呼啸。
“我来守夜,你们也睡吧。”他道。
李长生却摇摇头:“不用,这夜也没什么好守的,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小镇里看看。”
苏秀玉亦附和道:“李道长说的不错,那我也先睡了。”
说完也不管两人如何,脱了外衫盖在身上,挨着火堆躺下了。
长生如此说,李持盈也不再说其他的,在他身侧靠着石壁闭上了眼睛。
周遭再无其他声响,只剩轻微起伏的呼吸声和木柴燃烧的声音。
时间流至后半夜,夜空中的月亮也逐渐东移。
夜色中,苏秀玉突然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微微起身,打量着对面熟睡的三人。
火堆已经熄灭,只留有一些灰烬余温,叔孙穆忍不住蜷了蜷身体,之后便没了动静。
至于靠在石壁上歪头入睡的李长生和李持盈两人,呼吸平静绵长,连动都没动。还是入睡时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只不过两人的衣袖好像交叠在一起了。
苏秀玉暗自摇了摇头,抛掷脑后不管了。
他现在最要紧的事,还是趁此机会偷偷溜走。
虽然白天时,李长生允诺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其他的可不好说,何况知道他身揣这个七年前的秘密,真的能安然不疑的放他离开吗?
苏秀玉不想赌对方的人品,他只相信自己,况且此人并不像是个好人。
若论人品,只怕还不如半道拦截他的那人。
说起李持盈,这是令他最忌惮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真是让人不想面对第二次。
苏秀玉紧盯着两人,慢慢地没发出任何声音的起了身,昨天下了雨,却又只有一点,对他来说是天助我也。
地面上不会粘脚影响走路,却又润湿了地上的土,软了地上的草和土,走起来更没有声音。
他两步一回头的走出了三四十尺,转过山石,就不见了踪影。
李持盈这慢慢睁开眼,转头对上李长生的目光:“为什么阻止我?”
李持盈瞥了眼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衣袖,这衣袖当然不是偶然交叠上去的。而是苏秀玉刚睁眼时,他的手就被李长生握住造成的。
李长生收回手,坐直身体重新整了整衣袖:“让他走吧,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一向言而有信。明天我放他走,他还指不定要疑神疑鬼什么,不如让他今夜就此离去。”
“哦?”李持盈好奇道:“他可是荀宜昇之事的当事人,你就放心?”
“如何不放心?”李长生反问:“他既不会往外说,又躲我还来不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天色已经到了四更,李持盈也没有再睡的意思,便重新点了火堆,同他聊了起来。
“那你猜苏秀玉是否知晓了画中的秘密?拿到了宝藏埋藏的地点?”他问。
李长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李持盈诡异的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你怎么会问这么没难度的问题?
“……”李持盈看得想打他一下,这么嚣张,是对你师父态度吗!
真是没大没小!
李长生还是回答他:“八成是知道画中的秘密,不过宝藏的地点有没有拿到还要另说。”
李持盈表示愿闻其详,看看和他自己的猜测是否相合。
“仅这两天来看,苏秀玉不是一个喜欢无的放矢的人。他能七年后来赴这个约,本身就能说明一定问题了。”
李持盈:“你是说他在他那幅画上找到了解开宝藏的玄机?”
“不一定,但肯定知道什么。也许当年另有隐情也说不定。”李长生将四幅画全递给他,饶有兴趣地问:“你能看出来这几幅画的秘密吗?”
面对他的挑衅,李持盈不想接招,因为他对解谜破案什么的一窍不通。但对于徒弟的秘密,他还是有不小的兴趣。
拿过画卷,一一展开,趁着木柴燃起的火焰光亮仔细看起了手中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