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西渡北边不远处苏秀玉放在这的小舟果然还在,只是这小舟并不大,三人勉强对面盘膝坐下,也不存在遮风避雨的东西。
不过这小舟没帆没浆,只有一根竹蒿,“能行吗?这漓江之上风急浪大的,就这一根竹竿,别一个浪头打过来咱们仨全完了?”叔孙穆一脸担忧。
李长生则道:“就算船翻了也有我跟周宣在呢,你急什么?杞人忧天?”
“咦!”没同理心的家伙,叔孙穆觉得跟他说简直就是浪费感情,立刻转向李持盈诉苦:“周兄!到时一定记得先救我!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李持盈安抚笑道:“放心,包安全的。”
“还是周兄好啊!”叔孙穆叹道。
李长生懒得理会两人你来我往的唱念做打,小舟行到漓江中央,走到正轨之上,便收了竹蒿,坐了下来,任由小舟随着波涛浪涌顺流而下。
没有了人掌控方向,小舟随波逐流,时而急时而缓,飘荡东西。
“任它自行南下即可,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漓江水流比往常快了不少,我估计下午未时应该就能到嘉州。”
闻言,叔孙穆抚掌道:“嘉州好啊,嘉州可是中原富庶地,漓江和嘉陵江交汇处,商贾云集,虽然前些年打来打去的,但嘉州却没受多大影响,熙攘依旧,繁华唱遍。”
“那倒是个好地方。”李持盈有些兴趣。
叔孙穆也高兴起来:“既然周兄也有兴趣,我们不如就在嘉州暂停,长生以为如何?”
“好。”李长生颔首。
“对了,长生,你看出那几幅画的玄机了吗?知道去哪找宝藏的地点了吗?”叔孙穆问:“别到时候让苏秀玉捷足先登了,那才是可恨!”
“好说,”李长生把那几幅画全拿出来,一一摆开。
李持盈身体前倾,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这个画上面除了画本身的内容外什么都没有,他倒想看看长生是怎么勘破画中的玄机的。
李长生拿起一张展开的画卷,微微侧身,上半身身体探出船外——
“?”
“?”
这是在干嘛?
李长生把整张画卷浸到水里——
“!”
“!”
这又是在干嘛!
水流有些急,李长生小心又小心的浸湿了整个画卷,才拿起来轻轻抖了抖水,重新铺到船板上。
两人探头过来,墨菊图右上角显现出几个字,像是用刚刚磨好的墨书写上去的,字迹湿润、圆滑干净。
“这莫不是水显墨?!”叔孙穆惊呼一声说:“我本来以为这种东西只是以讹传讹而已,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东西!”
“水显墨?”李持盈盯着墨菊图上的字迹道:“意思就是这种,平时看不见,用水润湿之后就显现出字迹的墨吗?”
叔孙穆点点头:“不错不错。”
然后去瞅图上的字迹,好像是一句诗,“宁……可抱……香枝头……死”
「宁可抱香枝头死。」
写菊花的一句诗,宁可枯死枝头也‘不随黄叶舞秋风’,和这幅墨菊图很配。
很配,然后呢?
看来只一幅画卷是看不出来什么宝藏地的。
李长生继续照葫芦画瓢,将下面的画卷也浸湿,铺展开来。
第二幅是不知何处的山水图,右上角配诗为:
「江水流春去欲尽。」
和山水图中的江流相对应,也算可以。
第三幅是仕女图,美人轻挽扇,懒起倦梳妆,配诗为:
「珠帘慵卷玉钩垂。」
文画相映成辉,美人懒起倦梳妆的慵懒姿态令人见之心折。
第四幅画是登高图,秋登高山,水天澄肃,怀思凄恻。配诗为:
「尘世难逢开口笑。」
尘世烦扰平生难逢开口一笑,倒也确实。
“四幅画,四句诗,这是要解密了吗?”叔孙穆跃跃欲试:“说真的,这四句诗和这四幅画还挺搭,荀宜昇这么有才吗?他在当朝当国子祭酒的时候也没听说过啊……”
“不有才你觉得他会在明宗朝当上北门学士?明宗皇帝又不是韩献这个匹夫能比的。”李长生虽然厌恶荀宜昇,但荀宜昇的才能还是抹不去的,只不过荀宜昇历经明宗朝和他少时当皇帝那两年,也算炙手可热,投降韩献之后不敢出头了吧。
“额……”叔孙穆意外地看了他眼:“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