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荣云起身,薛溢贵右手一探,已取荣云命门而去,荣云万般凝神,百般戒备,终在薛溢贵右手攻来之瞬险险躲过。
薛溢贵左手残废,出招大不如之前迅捷,见荣云避开,一记转身,左手再朝他胸口抓挺了上去。
荣云刚支起身,却是双腿一软,又向地面瘫了下去,他急中生智,上半身忽地伏在桌案之上,薛溢贵伸手来打,他便贴桌绕转。
薛溢贵二三十招下来,荣云也绕方桌转了一圈,自始至终,薛溢贵也没带到他一片衣角。
薛溢贵一声叱咤,伸手将那桌案拍碎,荣云失去支撑,自也向后趔趄倒下。
薛溢贵眼疾手快,趁此间当,再向荣云发难而去,荣云重心后仰,眼看便要跌倒,却在这时,背心恰是抵在墙壁之上,顺势下转,再将薛溢贵攻势避开。
那处,薛溢才见荣云身中剧毒,竟还能同三弟见招拆招,心中也有不信。
转念一想,又道:此事原也怪三弟操之过急,倘若再拖延片刻,药劲上来,擒他全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同他这般坚韧者,也是少见。
薛溢贵见荣云身如蒲草,步伐紊乱,身躯摇晃之余,却总能避过自己攻势,是以越打越是心烦。
他一声暴喝,惊雷诀瞬生掌间,一个反手,已向荣云胸膛拍了上去,荣云见惊雷震耳,热电四窜,白光更晃得他难以开眼,想也不想,疾向斜侧里迫促辟易。
却在此时,双腿发软,如陷泥沼,迫不得已之下,唯有双手格挡,硬生接下此招。
阁楼之中,唯闻嘭地一声巨响,一身影破窗飞出,再滚丈远,堪堪停下。
只见院内,荣云狼狈就地,无力起身,嘴角、额头满是鲜血,模样竟有几分可怖。
荣云仰望苍穹,见夜幕低垂,繁星几点,心中不胜凄凉,这一刻,他终渐渐感觉到了惊慌!
左邸一处院落,曦瑶伫立月门,翘企远观前方,心神忐忑而不得安宁。
她不解道:从方才起,我这右眼便跳个不停,常言道,右眼是灾,左眼是福,可是荣云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小白遭遇了不测,荣云大殿归来时起,我便不见了小白踪影,直到现在也找它不见,它究竟跑去了哪里,我又是否要出去寻它回来!
曦瑶正欲出门,忽又想起上次,松林之中遭遇龙门三公子一事,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向前半步,可于荣云、小白又着实放之不下,进退维谷之际,竟急切地原地打起了转。
薛溢才府院之中,荣云瘫软在地,仍在凝望着夜空,却在这时,他双眼一昏,隐约瞧见星云之上浮现出了曦瑶面孔。
荣云心中蓦地一紧,怅然道:是我太过思念曦瑶了吗,此生,我是否还能与她再见!
清风拂来,但见云端之上,曦瑶面庞如水影一般荡碎,荣云见状头脑猛然清醒。
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留她一人在这里!我要逃离这里!我要带着曦瑶一起逃离这里!
此念刚起,荣云体内不禁有热血流动,原本干涸之内力,竟也见一丝转机。
荣云猛然起身,想也不想,径朝府院大门处蹒跚而出,阁楼中,薛溢才、薛溢贵相偕走出,见荣云奔逃,不仅不起身去追,反而止步静观,神情也显安之若素。
荣云越走越觉吃力,更觉这院子漫漫长远,不见尽头,再奔许久,见那大门终近在眼前,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正欲跨门而出,空中,砉然一阵轻响传来,更有一锃亮光影紧随而至,荣云一个不及,被那光影正中胸膛,气息一滞,剧痛顿时席卷全身。
荣云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再是滚回了院内,却是他呼吸不畅,疼入肺腑,好似肋骨断掉一般难受。
大门方向,但见光影一飞冲天,旋转不停,约莫数十周圈,渐向地面坠落而下。
门外,长臂伸来,紧紧握住了那道光影,竟是根熠熠生辉的铁棒,铁棒一挥,一人影跨槛而入,正是秦莽秦师爷本人!
随他入院,其后更有无数守卫荷戈执戟,分走两厢,竟一路扩散至了整个府院。
身后,薛溢才、薛溢贵亦紧跟而来,众人顿将荣云围困在了垓心。
荣云手捂胸口,嘴角血流如丝,他缓缓望过周圈,双眼空洞,心境绝望,蔑以过之矣!
荣云凄然想道:今日这阵仗,我荣云纵然插翅难飞,难不成,我当真要死在了这里?却是死前,也不明自己身世,真教人死不瞑目啊!
身后,薛溢贵洋洋然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