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班长说过了,让他在男生宿舍给老刘找个床。正好有个男同学生病休学了,腾出个空铺
。”
她热情地去帮葛春妮拿画夹,藏在门岗内的周鹏飞走了出来:“我住哪?”
何晓慧像大白天见了鬼,惊惧地朝后退了一步,拉上葛春妮飞快地朝前跑了。
周鹏飞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去路。
她举起画夹就要砸他,却被老刘拦住了。
他夺走画夹,将身上的黄书包递给了她:“用这个,里面装有军用水壶,”他进一步解释,“这个砸人疼,解气。”
“死老刘,你少说一句能死啊?”葛春妮低声吼他。虽然她也希望何晓慧用那个砸周鹏飞,但做坏事要悄咪咪的,不能喊出来。
“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周鹏飞话没说完,那个装着军用水壶的书包便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上,疼的他沉闷地哼叫出声,却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
何晓慧将葛春妮在自己宿舍安顿好后,带老刘去了男生宿舍。
周鹏飞像个可怜虫般跟在他们身后,高大壮实的身子突然矮小瘦削了下去。
老刘和葛春妮这次要参加两所高校的美术校考,第二天就有一场。
路上老刘讲,昨晚周鹏飞在熄灯后才进了男生宿舍,和他挤在一张床上。早上他起来时,看到他额头上一片红肿,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何晓慧下手真狠。”老刘嘴上这样说,心中却腹诽打得还是轻,再重些记性会更好一些,以后就不敢轻易辜负别人。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何晓慧和周鹏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觉却让他站在了何晓慧这边。
“那种人揍死也不为过。”初升的太阳照在葛春妮身上,擦亮了她的半边脸。
两人在等待的入场的时候和其他考生聊了起来,得知来这里考试的除了他俩外,全是这个学校美术辅导班的学生,据说老师也都是本校美术系的老师。
葛春妮和一个女生又聊了几句,把老刘拉到了旁边:“辅导班三个月,每人收费两千。”
老刘吓了一跳,那是父亲一年的工资。
葛春妮接下来的话是沉重的铅块,压得两个人心上沉甸甸的。她听那女生说辅导班的老师们水平都很高,而且还可能参与监考和阅卷。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沉默。
“我觉得老薛的水平也不差。”老刘说。
“嗯。”葛春妮说。
这天天有些阴,光线不是太好。
素描是默写女青年的侧面;色彩考的是水粉,是以洋葱、醋坛子和一个玻璃酒瓶为主体的一组静物;速写是照着照片画一位戴着白色羊肚毛巾的陕北大爷。
或许是昨晚在火车上没睡好,画素描时葛春妮竟然打起了盹,后来只好以旁边的老刘为原型,画出个五官清瘦、大眼睛双眼皮的男青年。为了和老刘有所区别,她在嘴唇上面加了层毛绒绒的小胡子,活脱脱是十年后的老刘。
画水粉的时候,其他考生因在本校上辅导班都带了画架,只有老刘和葛春妮是全程站着画的,因为他们只带了画夹。他们本想在一块空地处把画夹放在腿上画的,但因为在阶梯教室里,四处都是人,走路都难,只好把椅子放在桌子上,把画夹支在椅子上站着画。
老刘用唇语向葛春妮说——加油!
她本来还有些紧张,突然想起自己画素描时给他加上的小胡子,不由笑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结束后,两人才有心情打量眼前,一切和青花一中是那么的不一样,高大宽敞了许多。教室是非常标准的长方形,两个门是很大的对开门,出门后可沿着宽大的露天楼梯上下。
“如果能来这里读书多好。”葛春妮由衷地说。
“感觉怎么样?”老刘问。
“还行吧。”她一脸轻松地答。不管她愿不愿意,答案都被时间加了封印,不可能翻回来重新来过,还不如按着美好的意愿去祝福。
两天后,葛春妮和老刘参加了另一所学校的校考。
考完后,老刘提议绕道去下天安门。葛春妮想了下,答应了。
来的时候他们就买了返程票,决定全部结束后第二天就回去。高考前文化课冲刺在最关键的时刻,一分一秒也耽误不得,所以想利用这半天时间把北京逛逛。
他们是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长大的,天安门是两人心中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