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处女作”,拜托葛春妮一定要帮他圆下梦想。
葛春妮的双手插
在棉猴的大口袋里,冷冷地盯着台上矫揉造作的朱丽叶。
“就算香奈儿来了也无法改变她的这份矫情。”她小声嘟囔。
一个人急匆匆地朝他们走了过来,问导演:“你说的服装师呢?”
声音十分熟悉,不,是刻骨铭心。
“这个就是。”
“老师你好,能不能在有限的物质基础上把演出服做的更漂亮一些,尤其是朱丽叶的……”
“是你带朱丽叶进组的吗?”春妮刻意把声音压得暗沉,故意将身子往别处转了半圈,给他一个毫无性别的灰色肩膀。
“是的。我刚说的可以做到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不能!”葛春妮慢慢地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全是亮闪闪的刀片。
那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好像没认出来。
她一把将棉猴的帽子抓下来,任由一头浓密的头发瀑布般倾泻而下。
“春妮……”周鹏飞惊得眼珠子都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了。
“周公子,你爸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的?”她每个字后面都加了逗号,像一柄柄细小的飞刀,拐着弯在周鹏飞身上剜着。
他刹时脸色大变,一边是血色残阳,一边是苍白灯影,身子像被颗大钉子钉在那里,僵的连腿都无法打弯了。
葛春妮转身朝礼堂外走去。
周鹏飞突然清醒过来,跟着她追了出去。
“春妮,春妮你等等,你听我说……”他冲她的背影喊。
“有话你对晓慧讲,我不想听!也不要听!”她决绝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鹏飞却不愿意放弃,拿出一个体育生的优势,长腿长脚三步并作两步便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汤峰跟了过来。他喝斥着周鹏飞,却不太坚决,还留了余地,显然是将他们两个当成一对了。
“滚开!”周鹏飞对他却毫不客气,透露出特殊家庭的特殊蛮横。
他的态度激怒了葛春妮,她猛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他:“没有晓慧,你能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吗?可你对得起她吗?为了你,她独自离井背乡去北京读书;为了你,她连这个国家都不能呆了,去了法国,可你呢?临阵脱逃,让她像根断了线的风筝般在外面飘泊,你的良心呢?你胸膛里塞的是一截猪大肠,你根本就没有心!”
周鹏飞被她骂傻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出了十几米。
他疯了般朝她追了过去,伸手去拉她。
她却像躲瘟疫般躲开了他的手。
“春妮,求你不要告诉晓慧,其实我……”
“晓慧瞎了眼才会为你付出那么多!”她骂完这句转了身,用冷硬的背影告诉他“别再追了”,然后大步流星朝前走去……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汤峰和周鹏飞。
前者是被春妮的另一面震惊到了,后者是被她点了死穴。
过了不知道多久,周鹏飞蹲下了身子,捂住脸小声地啜泣起来。
葛春妮的心中聚集着一团怒火,很想骂人。不是骂具体的哪一个,而是朝着任意一个方向,朝着生活,朝着马路,朝着奔来蹿去的车辆,朝着世间男男女女的身影,朝着满大街的所谓爱情破口大骂。
她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像台刹车失灵的火车般朝前疯狂地奔跑,却被一个不怕痛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这个时候人来杀人、佛来弑佛,她伸手就去推对方,那人借机弯下身,头一歪倒向她。
“完了,胳膊被撞断了,包赔我治疗费、医药费、误工费等费用……”
一张笑嘻嘻的脸凑到了她面前。
望着那口雪白的牙齿,和竹竿似的瘦高身影,葛春妮不由愣了。
“你怎么来了?”她半晌后才闷闷地问。
“放假了啊。”老刘说,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惊喜。
他从北包里扯出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她眼前晃:“啦啦啦,盼盼来啦……”
放假不是该回青花嘛,干嘛来省城?葛春妮想戳破他的诡计,却又将话咽了下去,接过那盼盼抱进了怀里。
“谢谢。”她说。她知道他看到了一切,只是善良地不和自己讨论。她沉默无声地向前走着,成全着他这份善良。
“喜欢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