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的,我能害她吗?刘茂山那个厂子如今赔的一塌糊涂,听说几个供货商把
他告了,弄不好还要坐牢。你忍心闺女找个那种人家?”
就像马昭夏盯着林竹玉,林竹玉也有意无意地收集着刘家的信息。刘茂山承包的工厂出事后,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刘茂山潜意识里嫉妒葛国贞,林竹玉心里却十分嫉妒王英,妒嫉她和春妮亲的比她这个亲妈还要亲。刘家一旦富裕起来,王英和刘向阳母子俩就把春妮完全夺走了,这是她最忌惮的。
这件事情是心魔,她说不出口,却一直隐藏在她每个细胞里。
“周小周年纪轻轻的,现在已经是卫生局的一个副科长,前途无量。刘向阳大学刚毕业,不管他是不是留在北京,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他的前途能有多远大?”
“我没见过周小周,但感觉那种人家不一定适合春妮。”葛国贞反驳。
“不都和你说了,有一段时间她和韩素君相处得挺好的,后来可能上大学了,才和人家有些疏远了。”
“算了,这事咱们不争辩了,交给春妮来选择。这三千块钱决定一个年轻人的命运,你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谁让他是王英和刘茂山的儿子!”林竹玉完全把话铡死了。
“他们的儿子怎么了?莫欺少年穷,你当年嫁给我的时候,我不也是一无所有?”
“你还好意思提自己。当时如果我能有别的选择,能嫁给你吗?葛国贞我问你,当年我姐把我卖给你到底卖了多少钱?”
“五十斤粮票加两百斤小麦,满意了吧!”他气得将老底抖了出来,“当年咱姐说要是让你再跟着他们就要一起饿死了,我当时在集体食堂做司务长,平时自己省吃俭用存了点粮票和口粮,换了你!”
他浑身不由得哆嗦着,将深埋于心底近三十年的秘密揭露出来。
那是她的伤疤,也是他的伤疤。
她觉得自己是无价的,他也觉得她是无价的,但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是有价的,人的性命是有价的,他用有价的东西换取了无价的她,却被她痛恨了近三十年。
她不光恨他“买”她的行径,还恨他和她姐一起合作了这起“买卖”,虽然后来的岁月中,她姐和他一直在为那件事情买单,她却一直无法释怀。
她姐努力帮她抚养春妮,想在春妮身上将对她的亏欠补偿回来,她却仍旧无法原谅她。
“好,葛国贞,你终于承认我是你买的吧?呵呵,你说的好轻巧,莫欺少年穷,我姐当年就是欺人少年穷,我才会嫁给你。”
她当年喜欢的是同班的一个男生,却被姐姐硬生生地拆散了。
“若你愿意我现在马上万全你们,去找当年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林竹玉呆住了,几秒钟后才癔症过来。当年她喜欢的那个少年,今天下午还在他家门口摆炸爆米花,今天晚上和春妮在一起聚会吃饭。
她嫁作人妇后,老薛也早已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厂花媳妇,顺利成为全青花最有名的妻管严。他们见面只是坦荡的笑笑,当年的情素早就质变成了比朋友还要豁达的情感。
“你无耻——”林竹玉知道葛国贞在将她,拿起旁边的花瓶朝他砸了过去。
他竟然没躲。花瓶擦着他的额头飞过,撞到他身后的书柜上,又摔到地上粉身碎骨了。
“你怎么不躲啊?”她看到他额头渗出血后,急得跑过去拿出手绢摁在了上面。
“只要能让你把积压了这些多年的气撒出来,被砸得头破血流也值得。”他叹了口气说。
林竹玉半晌才缓过神来:“你知道的,吞下县印刷厂贷的钱现在都没还完,银行最近催的很紧,我们要回点货款都给了他们,造纸厂和油墨厂这几天一直打电话催欠款,纸厂说再拖就要停止供货了,油墨厂直接说要起诉我们……万一真被起诉了,就算不像刘茂山那么惨,也够呛的。”
林竹玉的话掐住了葛国贞刚还活蹦乱跳的七寸。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她手里接过手绢,自己捂住了伤口。
“这事,只要周书记和银行打个招呼,让我们延迟还贷,一切就能够照常运转了。”林竹玉缓缓地说。
“你想让春妮接受周小周?”
“嗯。”
“那咱们支助刘向阳去北京不正好吗?再让春妮写个保证留下来……”
“你咋听不懂我的话呢,凡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果春妮答应支助他的事情没有兑现,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