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满是对贺云策的厌恶:
“从前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本官也是被人刻意误导的,结果害了妙心的性命……”
他说着,憎恨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望向了贺云策的方向,那副模样简直是要将他拆骨入腹。
感受着林丞相表现出的对贺云策显而易见的厌恶之情,苏绍元脸上讽刺的笑容是更甚了。
“林大人也别生气啊,毕竟贺云策是您的亲学生,您还亲自将他扶上了谏议大夫的位置,相信他,也是应该的。”
“毕竟谁不相信自己的亲学生呢?还是史无前例的、特别宠爱的亲学生。”
苏绍元这番话简直是杀人诛心,让林丞相懊恼不已又是悔不当初!
这样说来,是他信错了奸人,亲手把妙心的身体害成了这个样子!
苏绍元煽风点火的话,虽是轻飘飘的,却让林丞相心中越发的悔恨:“从前的事情是我的错,苏大人,我向你道歉……”
“早知如此,本官是绝不会将他扶上谏议大夫的位置的!”
苏绍元听见这话,最后耸了耸肩:“什么话都是您说的,好啦,早就扶上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在陛下跟前,你想对付他都没办法,还真是养虎为患啊!”
林丞相被他们说的,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几乎是要吐出一口鲜血,他咬牙切齿:“本官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终于听见了想要的话,苏家几人才缓缓挪了脚步,从林丞相的跟前让了开。
没有人阻拦,林丞相便抱着林妙心,急匆匆的绕过屏风,赶到了宋熹之的身边。
他抱紧林妙心想要开口,“贺少夫人,妙心病的很重,也劳烦您……”
可宋熹之却埋头忙的聚精会神、脚不沾地,一点都没听见,周围人群嘈杂,让他的话就这样淹没在了攒动的人海中。
耳畔只能听见苏明仁传来的一声感叹:“古人云,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啊……”
那话听得林丞相心头一堵,又是一个踉跄。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挤到了宋熹之的身边,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饶是他,此刻也只能恭恭敬敬道:“贺少夫人,从前我们有些误会,请您见谅,妙心病的很重……”
宋熹之听见他的话,微微抬头,不带感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道:
“只要老老实实排队,患病的人我都会治疗,你去排队。”
向来受人奉承的林丞相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冷意。
可眼前的人是宋熹之,嫁给了一个活死人,侯府的前途她也不放在心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样的人最不能得罪,只能哄着,林丞相心中虽十万火急,却只能规规矩矩抱着林妙心,排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人群都挤挤攘攘的到了宋熹之的身边,呆呆瘫坐在地上的宋若安,过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耳畔无一例外的充斥着所有人对宋熹之的夸奖和讨好,宋若安只觉得不可置信。
她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是小步跑到贺云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袖子:“夫君,夫君,现在要怎么办?”
“这分明是你的升官宴,却让姐姐大获全胜,抢走了所有风头,这说明这一切真的是她有意为之啊!”
贺云策听着耳畔的哭闹声,涣散的意识终于回笼。
他猛地望向了宋若安的那张脸,可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是在一瞬间垂眸不去看她。
贺云策急急问:“宋熹之真的会医术?她是在宋府时就学了医术吗?”
宋若安不假思索的摇头:“不可能,我不会医术,姐姐就更不用说了,自小顽劣不堪,从没听她在府内学医,她不可能会医术。”
听见这话,贺云策心中的怀疑是更甚了:“你说的对,可能这一切都是宋熹之的阴谋,她的背后可能也有一个大夫,好让她可以渔翁得利。”
“这种事情她干得出来!”
贺云策心中有些冷嘲,觉得自己发现了背后的真相,可当他脚步匆匆的迈入屏风内部时。
第一眼就看见了宋熹之的模样。
鬓发如云,她沉稳的坐在凳子上,瓷白的脖颈弯曲,杏仁似的眼眸低低垂着的,表情温柔娴静,正聚精会神的把脉、开药、施针。
李太医正忙前忙后的给她打下手,喜气洋洋,看上去十分学有所得。
她的身边簇拥着一大群患者。
这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