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订做的,半躺着别提多舒坦了,其实宾主坐着说话也挺惬意的,可比那些中规中矩的太师椅强多了,就是怕四哥您觉得我这书房没个书房该有的样子呢。”
弘历哈哈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和弘昼分了宾主,坦然地在那暖榻上坐下了,果然感觉木香绒软,双腿能自在地伸展,舒服极了,便笑着说道:“老五果然会享受……”
这时候,小月已经笑着端了两盏茶过来。冯紫英见二人似乎有话要聊,很识趣地笑道:“两位王爷且聊着,奴才就先退下了……” 想了想,又像是要提醒弘历似的,接着说道:“园子里姑娘们多有不便,奴才就在外头配房候着,回头主子要是有事儿再吩咐就是了……” 说着,见弘昼笑着点头同意了,便退了出去。小月等三个侍女也跟着退下去了,此处暂不表。
弘历看着小月等三女离开的背影,转头笑着打趣弘昼道:“老五…… 我这头一回来到你这园子,发现你可真会享福呀,养了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这儿呢。而且这园子看着也宽敞又气派。”
弘昼笑了笑,回应道:“四哥可别笑话我了。这园子…… 原本是那年皇阿玛赐给贤妃荣国府的……”
弘历稍微想了一下,才恍然道:“是了”。他平日里事情多,贵人多忘事,今天来探弘昼,本就是有话要说的,听冯紫英说弘昼在 “王府外头园子里”,一时没顾上想这园子的来历,就直接让冯紫英带路过来了。这会儿才想起当初贾府获罪,弘昼向雍正求了要这园子女眷的那段事儿,这在皇家虽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毕竟也是皇子有些风流荒唐的举动了。弘历一向很注重自己的身份,对这个弟弟的这些做派也挺无奈的,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转了个话题说道:“…… 原来这是旧日宁荣两家奉旨建的呀,我说怎么看着还有些皇家的规制呢。老五…… 我来瞧瞧你,听说你昨儿骑马摔得挺重的,不过这会儿瞧着你好像还行呀。” 弘昼憨憨地一笑,也没怎么多想,就直接说道:“要是宗人府的人来问,我这会儿肯定得哎呦哎呦地喊几声,装出受伤的样子才像回事儿呢。四哥您今天既然是来看我的,难得您有这份心意,我做弟弟的哪还敢跟您说谎呀。什么跌马摔跤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儿。” 弘历盯着弘昼看了半天,问道:“你这家伙,好端端的干嘛扯这个谎呀?” 弘昼其实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狡黠地一笑,回答道:“四哥您来瞧我,那是爱护我呀,我也不敢不跟您说实话,我装受伤,其实就是想躲躲清闲,省得被那些麻烦事儿缠着……” “嗯?” “四哥您想啊,皇阿玛现在身子不太好,又不让我们进去侍疾,可还让我们主持六部三府里的差事呢。四哥您是知道我的,我向来就不擅长这些正经事儿,要是我多过问吧,恐怕也就是瞎指挥那些真正办事的奴才们,可要是我啥都不管,装糊涂,等皇阿玛身体好了问起来,我又该怎么回答呀。而且我心里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没什么学问,整天吊儿郎当的,要是还摆着王爷的架子去过问三府里的正经差事,别人当面肯定会尊称我一声王爷,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就算别人不说,我自己心里能没点数吗?还不如躲到这园子里来呢,哈哈,这儿多自在呀,有美人相伴,可比在三府里舒服多了。”
弘昼就这么大大咧咧、直言不讳地说着,倒把弘历弄得哭笑不得。弘历无奈地苦笑了一番,摇了摇头,半天没说话,默默地喝了口茶,才淡淡地说道:“老五…… 这儿没别人,咱们兄弟俩就敞开了说心里话,这话出了这门可就别再传出去了。你弄这些花样,难道真就只是为了来这园子里风流快活?难道…… 就没有避嫌的意思?”
这话其实已经说得挺明白了,要是一般人听到恐怕得心里一惊呢。不过弘昼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他也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迎着弘历的目光,一脸认真地说道:“四哥…… 既然您都说了是兄弟间的交心话,您从小就护着我、爱着我,我也不瞒您了,我确实是有些怕事儿,所以才整出这么一出的。”
“嗯。你怕什么事儿?”
“四哥呀。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心里明白,自己从小就不爱学习,对那些正经政务也一窍不通,要是落在普通旗人家里,估计也就是个败家少爷罢了,可我偏偏是皇阿玛的儿子呀。有时候想想,还挺惭愧的。三哥…… 获罪了,皇阿玛跟前的儿子本来就没圣祖爷那时候多,现在就剩下我和四哥您这两支血脉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四哥您天生就聪明伶俐,见多识广,博古通今,那就是人中龙凤呀,就跟圣祖爷一样的人品,这大清的皇位将来肯定是您的,这是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