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杰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辈子像现在这样温柔。
“……”
“……”
“……”
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警笛在大脑里疯狂尖叫,兄弟三人目露凶光,那个怪刘海却转身在电视机下的储物柜里翻翻找找,翻出了一把普通的剪刀。
怪刘海自顾自地拿着剪刀往卫生间里走。
“……”
“……”
“……”
厨房和客厅之间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窗,视线隔着玻璃落在沙发上的三兄弟身上,虎杖悠仁的目光动了动,连带着手里的动作也出现了瞬间的停顿。
“很奇怪?”
青年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响起。
沁凉的流水冲刷在皮肤表面,沿着蔬菜阔大的叶片脉络流入水槽底,男孩的眼睫猝不及防颤动了一下,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来。
蓬松的头发高高束起,发梢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翘得到处都是,锅盖底下的水咕噜咕噜地滚动起来,升腾的水汽将透明的玻璃锅盖涂抹得朦胧。
“你应该起了疑心。”青年的嗓音沉静得相从山间淌过的流水。
先是少年院带着宿傩手指的咒灵,再者是八十八桥诅咒爆发的时间,同一个时间,咒灵同样带着宿傩的手指,回头观望,连带着宿傩受肉都带着一股子诡异的阴谋气息。
起初没有往这方面想,宇智波神奈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引子,无声地拉动连接各种因果的线条,流动千年的因果从他吞下宿傩的手指的那一瞬间开始重新运作。
宿傩的手指被唤醒,少年院的咒灵,八十八桥爆发的诅咒,时间太过凑巧,凑巧得让人害怕,也许……全都是因为他吞下了宿傩的手指。
虎杖悠仁垂下眼眸。
“你觉得她是什么?”
没头没脑的问题出现的时候让人一头雾水。
“谁?”虎杖悠仁本能地开口询问。
“奈奈。”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从出水口淌下的流水声。
思维像是僵硬住了一样,迟钝的大脑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始运作。
……人类?
在人类对人类的定义里,无论是从广义上还是从狭义上解释,从一千年前活到一千年后的人应该……不能被称之为人类。
……咒灵?
这不可能,哪有咒灵会和五条老师一样吃蛋糕和喜久福,哪有咒灵会喝奶茶,哪有咒灵……会像猫?说她是只猫都比咒灵合适。
……诅咒?
有时候是挺像的,有时候却又不像,不像的时候,哪里是不像,就完全和“诅咒”这个字眼搭不上边。
脑筋峰回路转,九转十八弯,虎杖悠仁想了又想,绞尽脑汁就想出来一句话,“奈奈就是奈奈吧。”
嵌入天花板的壁灯洒下柔软的光晕,锅盖下的热水翻滚出来的声音柔软,锅盖被拿开的瞬间,朦胧的水汽涌上天花板。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也不觉得自己和咒灵是同类。”
“我曾经想过她从来不被人接受,但事实上,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类接纳她。”
她从来都在瞰俯人类这种生物,她非常清楚自己立于人群之外,天生就该被人类畏惧,干脆利落地将自己与人类这种生物划分为两个物种,所以这一千年来,没有任何人能持续和她产生联系。
天生就具备一个坚定的灵魂,坚定到不会对自己的灵魂产生任何的怀疑,无论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从来不会流连往事,以至于迷失自己。
这种人简直是活该孤独到死。
“同样的,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咒灵。”
她不需要被人类和诅咒任何一方接受,因为排挤而产生落寞和痛苦的情绪在她身上就没有存在过,一千年来从头到尾都在我行我素。
本身的客观存在反而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过她的未来。”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这是在咒术界被广泛认可的话。
一千年前的是麻仓叶王,被通灵王诅咒的后果是一千年的不得好死,一千年后是他,那么被他诅咒的后果又是什么?
爱到了极致,会变成死的冲动。
“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拯救她的办法。”
轮回如果继续,结束这一切的就是彻底的死亡。
“不得好死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被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