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侍卫护送着钟嫔和纯嫔走了好一会儿后,帐内那一番动静才渐渐偃旗息鼓。
吴德昌先叫人将温水和湿帕送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陛下,方才出了些事。”
明帝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把帐内空间留给珍婕妤和进来伺候的宫女,漫不经心道,“怎么了?”
吴德昌道,“方才钟嫔和纯嫔小主放纸鸢,不知怎么回事,竟引来了一窝马蜂,那群畜牲追着两位小主就咬!
纯嫔小主受了伤,钟嫔小主情急之下跳进了河里这才躲过一劫,只是春日水凉,小主怕是不太好。
因着太医都不在,方才情急之下,奴才擅作主张命一队侍卫先行护送两位小主回了宫,还请陛下责罚。”
吴德昌这话留了几分余地,他不确定此事是纯嫔和钟嫔受了害还是真的不小心而为之,因此不能在言语上误导明帝。
果然,明帝微微皱眉,听懂了他的意思,问道,“马蜂?”
吴德昌将宫人捡回来的纸鸢呈了上来,“正是,陛下,方才奴才闻了闻,这纸鸢上甜丝丝的,好像抹了什么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有蹊跷。”
明帝扫了一眼,点头道,“先收起来吧,回宫后再说。”
陈容华、楚美人和乌常在几人方才都瞧见明帝抱着珍婕妤进了帐篷,心里正是吃味的很,此刻看到明帝出来,自然便都围了上来。
不一会儿,珍婕妤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只是唇上的口脂却没了,走路也脚步虚浮。
她今日目的已然达成,往明帝那处看了一眼,见插不进去,就也不愿硬融,去了另一边的营帐内歇着。
鱼儿低声道,“小主,约摸着半个时辰前,钟嫔和纯嫔被马蜂蛰了,钟嫔还掉进了河里昏迷不醒,吴公公命人先把她们送回宫了。奴婢害怕那杯花蜜水…”
珍婕妤有些吃惊,“被马蜂蛰了?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鱼儿摇摇头,“奴婢怕她们是轻信了小主的话,拿花蜜水引蝶不成反而招来了蜂…
陛下当时正和娘娘在帐内,吴公公便没多说什么。现在陛下肯定也知情了,奴婢就怕回宫后钟嫔和纯嫔二人倒打一耙,攀咬您…”
珍婕妤定了定心神,解下腰间挂着的那枚香囊交给鱼儿,“不怕,你去把这个找地方埋了即可,若是她们真的开了口,也没有证据。
咱们衣服上熏的花香可以解释,蝴蝶纸片也确实浸了东西,虽然和花蜜水不尽相同,但纸片已然风干,她们顶了天也只能闻出甜味,我可是好心想帮,怎么也扯不到害人上头去!”
鱼儿点点头,“等小主上了马车,回宫路上奴婢再帮您往裙摆上洒些花蜜水,这就齐全了。
到时就说纸片上的也是不小心洒上去的,咱们自己尚且如此,怎么可能用同一种方法害别人呢?”
珍婕妤满意点头。
…
一行人打道回宫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明帝先回承乾宫换了身衣服,沐浴休整后才到了翊坤宫。
纯嫔和钟嫔二人在侧殿居住,正殿里则是住着闭宫不出的陈贵嫔,明帝平日里不愿踏足,就算是召幸钟嫔和纯嫔二人,也是凤鸾春恩车将人接到承乾宫去。
翊坤宫。
钟嫔被抬回来后便发起了高热,烧的人都糊涂了,在梦里迷迷糊糊喊爹娘。
太医来开了药,医女拿白酒为钟嫔擦了身子,灌下药后也不见好。
纯嫔脖子上和手上各肿起一个大包,她当时伸手死死挡着脸,万幸没有毁容。敷上药后她便在钟嫔榻前寸步不离的守着,自责的很。
“倘若不是我绊了一跤,又怎么会连累钟姐姐?”纯嫔暗暗垂泪,“都怪我没用,害得钟姐姐将唯一的披风给了我,自己只得跳河躲着…”
露珠着急道,“小主,怎么能这么说呢?要奴婢说,就是珍婕妤指不定在花蜜水里掺了什么东西…”
钟嫔的大宫女采萍也抹着泪道,“就是,怎么偏偏她引来蝴蝶,咱们却这么倒霉?三月份的天还冷着,哪就那么巧撞上马蜂?
小主都落水了,她还在同陛下…反正她心思不纯是逃不了!”
纯嫔看了眼天色,“这都酉时了,你们快去打听打听陛下可回宫了,我和钟姐姐不受宠,若非主动求见,怕是陛下都不肯来。”
话音刚落,宫门口传来了一声“陛下驾到——”
纯嫔擦了擦眼泪急忙迎出去,“臣妾参见陛下。”
明帝虚扶一把,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