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赵扩满脸皆是不耐烦之色,敷衍打发他道。
“大人,赈灾事宜实乃刻不容缓啊。”杨霖说道,双手紧紧握成拳,关节处已然泛白。
“难道这些事情本官还需要由你来教导我不成?”赵扩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之意,目光凌厉地紧盯着杨霖。
“敢问大人打算何时赈灾?又将如何赈灾?”杨霖说道,目光坚定地直视赵扩,毫无半分畏惧之色。
“这个本官届时自会精心筹划。但目前我这府中财物尚需妥善安顿,哪有精力去思量这些?”赵扩冷漠地回应道,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向下撇去。
“大人,您身为一方父母官,怎能对百姓的生死置之不理?救灾乃是您的职责所在!”杨霖义正言辞,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身子微微前倾。
“本官说过不顾百姓之生死吗?待我处理完家事,自会考虑赈灾一事。”赵扩不为所动,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大人,您若再不行动,百姓将陷入绝境,到时如何向上级交代?”杨霖据理力争,身子向前倾,声音高亢。
“交代?这洪灾乃天灾,非我之过。我自会向上呈报,无需你在此聒噪。”赵扩别过头去,不再看杨霖,双手背在身后。
“大人,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您如此行径,就不怕遭百姓唾弃吗?”杨霖怒目而视,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起伏。
“放肆!杨霖,你以下犯上,信口雌黄,我看你这主簿是不想当了!”赵扩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杨霖悲愤交加,大声喊道:“当官若不能为民做主替民分忧,那我杨霖做官何用?这个窝囊没用的官职不要也罢。”
“你……你……杨霖,你可要思虑周全。”赵扩没想到杨霖竟有此想法,气得手指直哆嗦。
“杨某早已考虑清楚,今日哪怕是丢了这主簿之职,也要让您正视百姓的苦难。”杨霖毫无退缩之意,挺直了脊梁,昂首挺胸。
赵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杨霖,你这是铁了心要与本官作对。”
杨霖挺直身躯,朗声道:“大人,这并非作对,而是为了黎县的百姓。倘若赵大人依旧执迷不悟,不顾百姓死活,那这黎县迟早会大乱。”
赵扩冷哼一声:“大乱?就凭你杨霖在此危言耸听?”
杨霖向前一步,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地说道:“大人,如今百姓受灾,人心惶惶。若再不施援手,民怨沸腾,届时恐怕就不是简单的洪灾之祸了。”
赵扩不以为然地说:“哼,杨霖,你莫要夸大其词。就凭这小小黎县,能掀起多大风浪?”
杨霖义愤填膺道:“大人,民心不可欺,民意不可违。百姓若被逼至绝境,群起反抗,那后果不堪设想。”
赵扩听闻此言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杨霖说道:“休要在此恐吓于我,我为官多年,还轮不到你这小小主簿来教训。罢了,念在你我同僚多年之谊,今日本官便不与你计较,你且归去罢。”
杨霖冷冷地看着赵扩,悲愤地长叹一声,忽然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如此为官,如此理政,杨某羞与尔等同列。今日我就辞去主簿一职,从此不再受这官场腌臜之气。”言罢,杨霖猛地扯下官帽脱下官服。
赵扩见此情景,惊怒交加,吼道:“杨霖,你当真如此决绝?莫要后悔!”
杨霖神色凛然,回道:“杨某绝不后悔!此后余生,绝不再踏入这浑浊官场。”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扩气得浑身战栗不已,指着杨霖离去的背影暴吼道:“你走!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本官倒要好好瞧瞧,没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黎县究竟能乱成何等模样!”
吼罢,赵扩愤然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朝着内堂疾步走去,徒留那泥水之中的官帽官服,以及满院的狼藉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