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骂完之后,马国成才反应过来,看向了这个辫子少年,不由张口问道:“小贼,你什么身份?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在下田文镜,福建人,自幼聪慧,听闻大军招募,被家里人塞了进来,当一个度粮官。”
田文镜倒是呵呵一笑,接着便眼珠子一转,对着马国成道:“马将军既然有心杀贼,为何不去寻前任江宁将军,祖将军呢?”
“祖将军从顺治十八年便当了江宁将军,去年才因归隐。而额楚去年才当上江宁将军,还没满一年呢!在军
中,自然是祖将军声望更高。”
田文镜轻摇羽扇,对着马国成笑道:“倘若这位将军心中有所煌煌,不如去投祖将军?如今祖将军带领百余名家丁及千名乡勇前来助阵,正驻扎在银山,将军去请祖将军出山,自然能劝得额楚将军兴兵!”
听到田文镜的话语,马国成恍然大悟,立马便点了点头,赞许道:“你这小子,倒是聪明!我这便去寻祖将军!”
说罢,马国成便急急忙忙地往银山方向去了。
而在马国成离开之后,田文镜便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想要为大清抛头颅、洒热血,想要科举,成为大学士。
但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始科举,大清就要亡了,这怎么不让田文镜忧心忡忡?
他很担心大清亡了,因此他转了一圈,觉得额楚这个年轻的江宁将军不可靠,还是老将军祖永烈可靠一些,这也是他为什么劝马国成去支持祖永烈的原因。
不仅仅是马国成,他见过所有的中低层将领,全都这么说过一遍。
“希望我大清能够长治久安吧。”
田文镜深深地忧愁地想着。
而另一边,马国成火急火燎地朝着银山而去,直接前往小寨,抢在不少人的前面,直接在营帐前,大声喊道:“祖将军!金陵绿营副招讨使马国成求见,有重要军情禀报!”
而听到马国成的声音之后,军帐之中年迈的祖永烈不由皱了皱眉,接着便道:“让他进来。”
很快,马国成便入了祖永烈的军帐。
祖永烈军帐之中倒是颇为朴素,而马国成刚一进来,便单膝下拜,对着祖永烈道:“祖将军!方才接到消息,徐州降了!明贼的新营已经打到了滁州,部分新营已经抵达长江沿岸,开始大规模屯船,准备渡河!末将觉得江宁将军额楚资历尚浅,不足以应对明贼,还请您老人家出山,主持军务!”
听到马国成的消息,祖永烈精神一震,当即站起身来,对着马国成不可思议道:“所言当真?”
“很真,定真!”
马国成十分肯定。
毕竟他可以说是整个镇江城第一个知道这件事儿的将领了!
“好好好!”
祖永烈哈哈大笑,一直以来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就平复下来,接着跟随在祖永烈周围的心腹家丁们同样笑了起来。
望着他们的笑声,马国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能跟着傻笑。
“传令各部,随时准备割辫!”
祖永烈大声道:“我祖家乃是实打实的大明忠臣啊!这些年来忍辱负重,终于等到今天了!立刻传令众军,随我入城!”
“若是不能拿下镇江,必先控制码头,迎接大明王师渡河,记住!大事成功后,割辫示众!”
祖永烈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早就想要这般做了。
听到了祖永烈的话语,马国成的耳畔忽然发出了一道‘嗡’的声音,耳鸣声让他感到天旋地转。
许久之后,才有几个字从嘴唇里吐了出来:
“田文镜,我草拟吗!”
镇江完了。
不仅是镇江,扬州也完了。
不仅是扬州……江宁也要完了!
苏州、常州、松江还会晚吗?
马国成面如死灰。
而对于这个来报信的小将,祖永烈哈哈大笑一声,立马命令周围亲信将马国成拿下,同时老当益壮,竟然直接挑起花枪,精神抖擞:“出征!”
……
“陛下,扬州天地会的香主与当地士绅钱家反正,攻下了衙门,占据扬州,劝反了扬州营兵两千余人。”
当朱厚熜度过长江之后,便得到了这般的战报:“镇江方面,祖永烈反正,佯装攻入镇江之后,与虏清江宁将军激战,后不敌,冒死夺回了港口,协助凤阳新营渡河,因顶不住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