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强求了。”
云渃转身正欲离开,忽然听见阿都伍日小声嘀咕:“你们这两父女,怎么前后说的全不一样,这么改来改去到底要我听谁的?”
云渃闻言心中一凛,连忙上前小声问道:“我爹爹来找过您?”
“来了啊,前后脚的功夫,我刚把这熊瞎子卸下车他就等着了。不过,他说的是只送一半的巴懦,还有几只史懦,而且也不是送去我们那儿的。”
云渃心跳不已:“那爹爹有没有说,那些灵兽、史懦巴懦,要请阿叔送去哪里?”
“你爹爹的安排你可别来问我,去问他便是。阿妹啊,有些心,你这个小辈不该操,有些事,你这个小辈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
云渃说道:“如何不操心?我在家中等了他一夜,他都没有回来,去官府自首这等大事,之前也全然没有与我说过。在他眼里,我这个小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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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去给阿叔再泡壶茶。”阿都伍日将阿布支开,随后看着云渃叹了口气:“山庄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他这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到,凡事自有他的道理。”
云渃心里有气,说话也冲:“有道理,就是从小将我当男子养活,养大了以后,又要我变回女儿身份嫁人,自己去投官送死。”
阿都伍日摸摸了络腮胡髯,淡然一笑:“从小将你当男子养,是他怕自己这个糙汉子养不好女娃娃。一个大男人,在山庄举目无亲,不仅要在江湖里打出点名声,还要独自拉扯女娃娃长大,可着实不容易。等你气消了一些再好好想想,如今这事儿,真有这么简单?以你爹的脾气,真就这么顺从了官府?”
云渃听罢喃喃道:“难道爹爹,其实是另有打算?”
“我不是说过了嘛,越是要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行啦,去找你爹吧,他定在某处等你呢,别再使性子了,再不和他好好说说话,说不定往后真就见不着你爹了。”
阿都伍日说到这里,瞥了一眼云渃身后,忽然提高声音说道:“你爹爹是条汉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弟弟。”
云渃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手持拂尘的女子缓步走来,只见她乌发插玉簪,项上赤金璎珞圈,腰系玄鸟玉玦的宫绦,青色道袍外罩五彩刻丝短褂。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如此气派的打扮,和这山庄里的一众女子全然不同。
“尘星姑姑。”云渃笑着招呼了一声,来人正是樊家长辈五人中排行老四的樊四娘。
“云哥儿……哎呀,不成不成,往后得叫你云妹儿了。”
樊尘星漂亮的鹅蛋脸上依然是云渃非常熟悉的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仿佛带着一张面具:“也别再叫我姑姑了,嫁到樊家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往后你也别总穿着这种粗糙的男服,折损了樊家的脸面。”
说着她轻挥拂尘掸了掸云渃肩膀上的灰,有意无意地问道:“阿都伍日大哥,你们在聊啥呢?”
阿都伍日似乎又被相扑场上的熊吸引去了注意力:“没啥大事,这娃娃有个侠肝义胆的爹,敢为众人舍生取义,如此好汉在我认识的汉人之中还从未曾见过,便跟他家的小娃娃说道说道。”
樊尘星板着脸轻笑了一声,对云渃说道:“你要的药引我都理好了,随我去药芦取了,我们一起去瞧瞧云洲去。”
身后的阿都伍日说道:“阿布来把茶泡上,阿叔刚刚新编的歌儿,唱给你听听。”
“阿妹听啊,这彝山少民有多强,逐风猎兽送汉人,非为私欲,只为族中老幼安康,换了几匹布来几斤粮哎……那汉人山外有山庄,金玉满堂,难掩心间沟壑长,勾心斗角,何时能共举月光?”
:()苍冥奇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