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的这一支军队的方阵,戈戟?如林,披挂黑甲,前列持盾,后阵劲弩,左右战车军马尘埃滚滚。
各自阵中无数旌旗随风飘扬,篆体的“秦”字赫然在目。
化作羽人的云渃正为此情此景所震撼,忽然听见有人在旁高呼:“樊老兄,秦人这支大军气势如何?”
闻声扭头看去,是一只身躯遮天蔽日的巨大黑鸟正盘旋飞在一旁,似燕似鹭,羽色深邃,和化作玄鸟星官的那一只长得一般模样。
玄鸟身后,还悬浮着无数披甲持枪的羽人,俨然组成了一个空中方阵。
此时说话的人坐在玄鸟背上,正是洛叶化成的那个老叟,语声志得意满:“何况如今还有玄鸟星官和诸位羽人族朋友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即便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也轻而易举,何况这区区五国联军,此战胜负已分!”
他话音刚落,但见对面军阵中忽然“嗖嗖”声大作,继而腾起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悄无声息地朝着玄鸟压来。
云渃所化的那个黑色羽人见状连忙大喊:“当心箭雨!”
但见玄鸟展翅垂云天,双翼迎着乌云一阵扑闪,但听“啪啪”声作响,箭矢不是插在了它粗大的翅膀上,就是被扫走了,这片乌云刚到瞬间,就去了一大半。
虽有玄鸟挡在箭雨前,仍然没能彻底挡住全部箭矢,羽人阵中便有不少被射成筛子,从半空掉落了下去。
“稳住阵角,准备迎敌!”羽人族长躲过箭雨,冲着众部下大吼一声,随即扭过头来叹了口气,对着玄鸟上的老叟说道:“羽人居于吴越之地已有多年,本来避世而居不问俗事,若不是遇到你这丧门星找上门来求玄鸟帮忙,吾族也不至于入了这凡间浮屠。”
老叟没有答话,举起号角用力吹响。
但见地面上的秦军阵中亦是一排弩箭齐齐射出,瞬间形成更大的一片黑云,比那敌军的箭雨又要强出几倍,不仅飘得更快也飘得更远,一下子让对面的箭阵哑了火。
“胆敢与我秦军叫阵,叫你见见什么是班门弄斧!”那老叟大笑三声,又扶髯朗声说道:“樊兄,今日共战五军,我等秦人守护蕞城平安,尔等羽人捉拿灵兽祭天,本就是各取所需,岂可说成是秦人独占羽人便宜?吴越之地的那些王侯,对尔等族人实无善待,你若再不反抗,他们早晚连鸟窝都给你射下来!”
说到此处,但听老叟乘玄鸟从半空中掠过秦军大阵,放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与他呼应的,是地上震天的战鼓声和秦军的歌声:“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呼号声中,对垒两军最前列的战车队各自前出,卷起滚滚烟尘交汇到了一起,双方的前军交手了。
五军先锋赵旗飘扬,迎风猎猎作响。战车群之中除了铁马良驹,更不乏虎群豹群,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其中一马当先的,是一个手执长戟的白甲将领,战车驾辕的那只坐骑通体红毛,形如赤豹,五尾一角,身长五丈,只是纵身一跃,便轻松扑倒了迎面而来的骖驷服马,接连毁了数辆战车,随即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面对五军妖兽,这边迎战的战车队伍依然秦旗招展,队形齐整不见丝毫慌乱,自是因为阵中亦有狮狼相继窜出迎战虎豹,更有一员黑铠黑枪的大将已经驾车猛然跃出,驾辕的一匹白马魁梧高大,足有三人身量,头顶锯牙食虎豹,转眼便破开挡在面前的几驾五军战车,扑到了赤豹面前,两车来回拉扯,车上长戟与长枪、车前利爪与獠牙交相辉映,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尘土飞扬。
双方骑兵战车绞杀在一处,正战得焦灼,秦军中军头顶玄鸟盘旋,老叟歌声又飘荡在战场上空:“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伴随着激荡的鼓声和老叟的歌声,后边跟随的步兵阵列也已彼此相触,短兵相接时,双方步兵当中同样都有灵兽助阵。
秦军这边阵中一只二三人高的猛虎冲在头里,但见它奔跑如风,嘴里不住发出似虎似猫的怪叫声,轻易便撞翻了五军的战车,冲破了五军步兵的龟甲盾阵,细看浑身皮毛仿佛是因为打翻了颜料罐子而沾上了各色颜料,五彩斑斓,尤其是那根过身长的毛绒尾巴,居然绑着无数刀剑,远远看时,宛如一朵带刺的彩云从兵士们的身边卷过。
眼看这只五彩的猛虎来回穿梭将五军步兵方阵搅得天翻地覆,却撞在了一条黑影腿上,那是一个八足的黑毛怪物,一张头顶长有双角的人脸,旁边围脖一圈八个人头,背负一面楚旗,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