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蜀义军的头领方剒大步流星走出悬臂草堂的大堂,门外的那些脚夫立即挑起身旁扁担,簇拥在他身后往院外走去。
被黑脸大汉拦在一旁的李云渃咬咬嘴唇,心中打定主意,拔腿赶上前去:“将军留步!”
黑脸的汉子伸手便要阻拦。
云渃早有准备,不等他抓住自己手臂,转眼便反抓了大汉手臂,嘴里说道:“小底有要事相商!”
黑脸大汉不料云渃出手如此迅捷,更没想到她这一握恰到好处,就抵在手腕的弩上,正好无法击发了。
“好身手,竟然轻轻松松便将我侍卫长给制住了。”方剒见她将护卫按在原地不能动弹,于是饶有兴趣地问道:“足下何人?”
“在下是李方尧长子李云渃,有一计欲献!好助义军破那通江城!”
……
月光如练,洒落在悬臂山庄满是悬臂铜索的城池中,洒落在山庄城外连栋而建的村落中,洒落在村落外营帐密布的军营中,也洒落在军营周围环绕的山林之中。
伴随着一阵“咯啦啦”锁链转动的响声,山庄城头上那根玄鸟悬臂的吊臂慢悠悠地转了过来,将一个男子从城墙后缓缓吊到了城下一片靠近山崖的开阔空地上。
周围火盆的光亮照在男子的脸上,才得以看清他的容貌。
这是那个被叫作“黑风”的黑眚,此时的他依然是人类那个常灵的模样,身上只披着一条粗布的袍子,单看他俊朗而年轻外表,和当年遭遇变故时并没多少变化。
常灵呆滞无神地抬起头来,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樊尘庸走到自己面前,掏出一块玉玦打开了自己手腕上的镣铐,然而即便得了自由,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个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的傻子,又低下头去站在原地发呆。
樊尘庸伸出干瘦的双手扶起常灵的头,轻轻拍了拍他的双颊:“黑风,该干活了。”
对视之下,这个枯槁的中年汉子眼中流露着一种难以言述的情绪,是亲近还是疏远,是怜爱还是憎恶,即便是旁人也分辨不了,何况于此时的常灵看来,更加说不清更道不明。
“常松!”
樊尘庸扭头喊了一声,他的身后,站着李方尧,还有李云渃和一众悬臂山庄的驭灵师整齐地列队排开。
“弟子在!”
常松一身灰布短打,郑重其事地从驭灵师中走了出来。
“别慌,真扎着黑风它可要着恼了。”樊尘庸叮嘱一句,退到了一旁:“开始吧。”
樊常松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樊常青和李云渃。正好与握拳冲他加油的云渃四目相对,连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慌张地回过头来,抽出别在腰带里的笛子放到嘴边吹奏起来。
曲子旋律诡异,时而尖锐刺耳,时而混沌低沉,才吹了没几个乐句便惊得周围树梢上鸟群惊飞而去。
听见笛曲,原本呆愣愣的常灵眼中渐渐有了神采,身体也跟着曲调有节奏地扭动了起来,随着笛曲节奏和旋律逐渐激昂,他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仿佛正在原地舞蹈。
于此同时,他身上的肌肉正在快速地膨胀,体型也慢慢变大,浑身上下更是长出了黑色的长毛,那些毛发越长越浓密,越长越长,乍看之下犹如一股黑雾裹住了全身。
常灵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最终彻底覆盖了双眼,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黑毛、狼唇豕鼻、的獠牙怪物,冷狠瞪视着面前这个吹笛的少年。
黑眚“黑风”醒来了。
“接着!”
常松接过樊尘功抛来的一杆缠着红绦的黑缨长枪,小心翼翼地朝常灵靠近。
“呵呵!”
黑风抬起水桶般粗壮的长臂朝着常松就是一挥。
常松连忙往后一仰身躲过,阴阳把一颤枪,“嗖”,照定黑风额头就扎。黑风左手捋胡须,右手伸出,一看枪到,右步前伸,左腿后撤,左手顺枪杆底下一穿,手腕一掳枪杆,“啪”的一声打开,右掌挂风照张凯左前胸一打,“啪”的一下,黑风只用一成劲,常松撒手扔枪,仰面倒在地上。他一摁地,鲤鱼打挺腾身站起,好在枪上系的红绦还缠在手腕里,赶紧用力一拉,把丢掉的枪又抽了回来。
常松脸臊得像块红布,他快速环顾了一下默默围观的众人,“呀”地大吼一声又朝黑风直扑而去。
“唰唰唰!”
少年扭身进步,?一招过背舞花枪反复使出,将长枪转成风火轮,枪头带风对准黑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