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丝虽然没拉走,但是自己实实在在是得到了实惠。
顾天奇特意去了一趟确认过这的确是永丰号的银票之后,自己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面,脑子里面幻想着以后的日子会多么的舒坦,真是作梦都能笑醒过来。
不过这钱是赚到了,自己在无形中也得罪了一个大客户,若是那张员外说的话不算数的话,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这,顾天奇特意跑到古玩店淘了一付字画,屁颠颠地来到了张家,到了门前一报名字,门子直接就把自己给让了进去,然后告诉自己张员外就在客厅里等着你呢。
顾天奇心里越想越美,自己只要榜上张家这个大户,自己哪点丝根本就不够卖的,说不定自己还得多收一些才行。
果不其然,当顾天奇来到张家客厅时,张知鱼正跟大儿子张文秀在客厅里聊着什么,自从上次在惜月楼吃了一次瘪之后,张知鱼倒是安生了一阵子,只是许久不见陈庆之的消息,派人去打听时,才知道陈庆之居然跟他那些书院的同窗进京去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陈庆之不在,那苏小容独臂难支,正是自己伸手的好机会。
于是张知鱼一出手,便直接捏住了苏小容的命脉,将苏家的原料给截断,这样的话,就算那苏小容再厉害,没有丝看她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想来这两天也应该有结果了,张知鱼正跟张文秀说着话的功夫,那顾天奇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双手一拱:“张员外有礼了。”
“原来是顾员外,快请坐,刚刚正跟大郎说起,这些日子怕是有结果了,不知顾员外的那些丝可曾拉出来?”
“这个……”顾天奇这才隐隐想起,张知鱼似乎曾经跟自己说过,自己只要把丝拉出来,他就加价一成收购,可是现在……
自己完全被那一万五千贯给迷惑住了,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顾天奇脸上隐隐露出尴尬之色,慌忙解释道:“张员外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想把丝给拉出来,实在是那苏家的小姑娘太刁蛮,说什么也不让我拉出来。”
“她不让你拉,你就不拉了?”张知鱼幽幽地扫了顾天奇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你顾员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了?依我看,是别有隐情吧?”
……呃,没想到自己刚一撒谎就被人家给看了出来,顾天奇面色依旧尴尬:“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本来那苏小容都没办法了,可是偏偏来了一个外人,而且我都加了两成的价,他都满口答应下来,所以说……”
“所以说,你把那些丝给卖了?”看着顾天奇那张讪笑的脸,张知鱼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这个笨蛋,为了几个小钱就坏了自己的大事,不就一千多两银子的事嘛,跟苏家纺织的停工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真是猪脑子。
可事情毕竟做了,现在骂顾天奇也来不及,倒是一旁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张文秀突然插了句:“对了,顾员外说的那个外人叫什么名字?”
“他……”顾天奇想了想,接着便道:“他说他叫陈庆之。”
一听这个名字,张知鱼跟张文秀脸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住,大概连他们也没料到,陈庆之居然这么快就回到了杭州,人家不都说出去游学要游个一年半载的,万一遇到个急病什么的,直接就在外地挂了吗,怎么这陈庆之刚出去一个月就回来了?
眨了眨眼,张文秀不甘地问道:“那人可是十五、六的年纪,个子不算太高,相貌比较清秀,说出话来硬邦邦的哪种?”
“对对对,大郎说的对,就是那人,说出来你们都不信,那小子居然还敢威胁我,说是从今以后整个杭州城都不会有人买我的丝,开的什么玩笑,我顾天奇在杭州混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让他一个毛头小子给吓到?我倒要看看,少了我顾天奇,他们苏家织坊还怎么能混下去。”
顾天奇在一旁不甘寂寞地唠叨着,张家父子却陷入了沉思之中,陈庆之的突然到来给了自己的计划增加了一个变数。
若是没记错的话,苏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流通的现钱,要不然的话也不能连一万贯都拿不出来,可是那陈庆之手中又没什么生意,他是哪里来的钱?
怎么想,两个人都猜不透这一点,这时候倒是顾天奇唠叨完了,笑眯眯地看了张知鱼一眼:“张员外,上次你不是答应收我的丝了嘛,你看看咱们什么时候签个文书?”
刚进来时看顾天奇,张知鱼还觉得他是如何的顺眼,可是现在再看他,却是一脸的丧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