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卢慕秦是一口都没吃着,帐,他自然也不想掏一分银子,只是那酒楼的掌柜早有防备,他刚一下楼,掌柜就已经等在楼梯口,笑眯眯地扒拉一下算盘,恭敬道:“一共是五十二贯,这位爷,你就给五十贯得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嘴欠了,早知道这样,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
自己差的不是银子,而是憋的这口气,还有那个叫陈庆之的家伙,别以为你先生是知府就能为所欲为,天下之大,比他官大的人有得是。
最碍事的人终于走了,陈庆之明显感觉到空气似乎都新鲜了许多,既然人家的钱已经花了,那自己也不用客气,招呼着小二把菜都给端上来,自己跟杨怀玉两个人甩开膀子继续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陈庆之突然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再抬头时,却见郭由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两个人,那眼神里的落寞似乎在埋怨两个人不应该这么轻易把自己找来的金主给赶走。
“七师兄,你也吃呀。”陈庆之指着香喷喷的饭菜,接着又补充道:“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呵呵,吃,吃。”似乎已经意识到事情没有办法挽回,郭由拿起筷子也开始大吃了起来。
本来他平时就很少来这种地方,平时吃的也都是普通的菜肴,范仲淹官做得虽大,但平时的用度其实并不是很高,连累着他的这几个弟子平时也简朴得很,倒是郭由见到这么多美食在前,吃样却依然文雅,完全不像陈庆之与杨怀玉两人这般粗旷与豪放。
刚刚两个人已经吃了许多,现在倒是有些吃不下的感觉,吃饭的速度明显变得慢了下来,陈庆之一边随意地夹着菜,一边问道:“对了,七师兄找刚刚那姓卢的,莫非是想盖间书院?”
事已经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郭由点了点头,却轻轻叹了口气:“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我们几个师兄弟这么多年随着恩师东奔西走,眼看着恩师黑发变白,心里有些不忍,本想着杭州风景怡人,正是留下来养老的好地方,修一间书院不光是能给恩师找些事做,同时也想着赚些银钱添补一下,没想到……唉。”
一声叹息,似乎这些想法全都化为了乌有,倒是杨怀玉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既然是给恩师开间书院,那干那姓卢的什么事?”
郭由脸一红,轻叹道:“还不是没钱闹的,恩师这些年俸禄虽多,但花得也快,那些家里贫寒的子弟要给,乡下的亲戚也要送,身边这些人的吃喝也要供,可惜我也算是七尺男儿,却还要靠先生供养,实在是惭愧。”
陈庆之对范仲淹的熟悉全都是从以前的历史书上得来的,自从见过他之后,虽然正面了解到一些,可是大部分还是陌生的,现在听郭由这么一说,自己心里倒是有些钦佩恩师,写的那两句话不光是自己说到,而且还做到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的确应该为先生做点什么才是。
“七师兄打算在哪里建书院?”陈庆之突然插了一嘴。
“就在府衙后街,我看过,原本也有间书院,规模虽然小了些,但是用的钱也不多,刚开始名声不显,也不用修得太大,不过最少也得上万贯才可以。”
以杭州现在的地价,上万贯在这繁华的地方买宅子,看样子的确是不太大。
陈庆之低头考虑了一下,似乎想得通透了些:“依我看,七师兄反正都是借钱,为何要买临街的宅子,街上往来之人发出声音,岂不是让书院的学子安静不下来。”
郭由苦笑道:“我倒是也想买西湖边上的宅子,可是人家一开口就是十几万贯,我哪来哪么多钱。”
“你没有,我有呀。”陈庆之突然拍了拍自己,一付土财主的模样。
“你?”郭由先是一惊,目瞪口呆地看了陈庆之片刻,接着便哑然失笑道:“虽说不知你两家是什么家境,就算你们家里有钱,那跟你们有什么干系,再说了,一下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什么时候能赚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还是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杨怀玉不满地一指陈庆之:“七师兄,你别看我哥哥长得一付穷酸样,自己可能赚了,前几天光是坑那张知鱼,就坑了……唔……”
还没等话说完,一条鸡腿就被陈庆之硬生生地塞到了他的嘴里,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陈庆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笑道:“七师兄你别听他瞎说,钱,我的确是赚了些,正好我也想买间大宅子,一会若是有空的话,咱们不妨去西湖边转悠转悠,你想想那些出名的书院不全都是靠山靠水的吗,咱们这回也要搞一个百年的书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