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冷风呼啸。
自从靠卖布起家之后,张桎辕就没遭过这样的罪,自己哆哆嗦嗦地蜷缩在牢房的一角,惊惧的目光望着牢门的方向,在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够进来把自己给救出去。
哪怕是劫牢也好,总比继续留在这里受罪的强。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张桎辕的想法也一点一点在破灭,甚至长时间的害怕已经使得他心力交瘁,就这么靠在冰冷的墙角,眼皮一点一点耷拉下来,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半梦地醒时,张桎辕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到,到了门口的时候停住,接着有人不耐烦地喊道:“张桎辕,有人来看你了。”
有人来看自己?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桎辕腾的一下就把眼睛睁了开,连忙往门口看去,只是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几个人影,自己沙哑的嗓音问道:“谁,是谁来了?”
“员外,是妾身。”崔氏听到张桎辕的声音时,心都快碎了,连忙先拿了锭银子递到那牢头的手里,低声道:“有劳这位兄弟了,我跟我家相公还有几句话要说,你看……”
那牢头掂量了一下手中银子的份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不能久留,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多谢。”
牢头的脚步声刚一消失掉,张桎辕就猛地冲到了门前,双手从缝隙中伸了出去,拼命地喊道:“娘子,快点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相公莫急,妾身已经在想办法了。”两口子就这么隔着一道牢门泪眼相望,看着牢房中犹如乞丐般的张桎辕,崔氏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连忙想到自己这次进来的目的,先把手中的油纸包递了进去。
“相公,你还没吃饭吧,这是你最爱吃的米家烧鸡,你先吃。”
一提到吃,张桎辕这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接过油纸包,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不斯文了,撕下一块鸡肉就往嘴里塞去,一边吃,一边问道:“你可去找二郎了?”
“找了。”崔氏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二郎让你先别急,他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还别急?”张桎辕一听火气立刻就窜了上来,一甩手把手中的烧鸡甩到了地上,恨恨地吼道:“再不急的话,我就得被人活活地打死在这里,难道你就那么想看我死不成?”
“相公,你别着急,听妾身跟你讲,现在的开封府尹已经不是那张尧佐,换成了一个叫包拯的人,那人可是大有来头,就连二郎现在也动他不得。”
“啊?”张桎辕心里一惊,崔文可是吏部尚书,若是说连他都动不了的人,那又是什么来头?
“他到底是什么人?”
“二郎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刚刚回京没多久,突然就当上了开封府尹,而且现在外面还流行一个说法,说是张尧佐之所以被告老还乡,就是给他让位置的。”
“什么?”张桎辕突然傻了眼,怪不得那老黑敢在公堂之上那般嚣张,哪怕是自己都搬出崔文来,他都没什么反应,说打就打,原来……他居然也是一个有背影的大人物。
说到底还是自己孟浪了。
牢外的崔氏继续说道:“而且听二郎说,包拯的这个官可是官家亲点,他若是现在说话,那不是帮你,反倒是害了你。”
“对对对,二郎说的对,现在不是他开口的时候,是我误会他了。”张桎辕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干系,不过又一想二郎现在不敢出手,那自己岂不是还得在这里多待些日子,想到这,自己连忙弯腰把烧鸡又捡了起来,吹掉上面的土之后,居然又往嘴里塞去。
崔氏在外面看得一阵心疼,连忙劝道:“相公你也不必担忧,二郎说了,他还有别的方法替你开脱,只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些日子。”
“委屈倒没什么,只要能出去,再委屈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二郎有什么好办法。”
“是这样,二郎说了,只要你咬定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接下来自会有人把罪名给揽过来。”
崔氏在张桎辕的牢门外停留了一阵子之后,便匆匆离开这里,到了门口的时候,又悄悄塞给牢子一锭大银,说是给张桎辕多备些酒菜,千万别让他在这里受了委屈,至于剩下的就是小哥的酒钱。
有银子谁不愿意拿,牢子甚至想着张桎辕能多留在这里些日子,自己还能多收点银子。
等到崔氏从大牢出来时,外面的马车立刻迎了上来,上了马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