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太凑巧,当陈庆之来到府衙的时候,范仲淹居然没在,听留在衙门里的师兄说,师傅到下面的县视察去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悻悻而回的陈庆之心里却是长长吐了口气,自己回来之后,最怕见的人就是范仲俺,以他的脾气骂自己一顿都是轻的,怕是要拿戒尺狠狠地揍自己一顿才是,现在好了,能躲过一天是一天。
出了府衙,袁西川便领着陈庆之往家的方向走去,听他一说陈庆之才明白,敢情张尧佐现在住的地方就在离自己家不远,旁边就是郭由建的崇文书院,每天教书育人,倒也是很清闲。
只是等到两个人骑着马悠闲地来到张家门前的时候,陈庆之看着停在门口的一溜马车却是一愣,若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些马车不是刚刚那些少年们坐着的吗?
看了一眼马车,又看了一眼大门里面,陈庆之一脸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倒是袁西川也认出这些马车就是刚刚那些少年留下来的,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庆之,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吧。”
“为什么?”陈庆之笑着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他们越是不想见我,我就越要在他们眼前晃一晃,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底气瞧不起我。”
自从张尧佐卸任开封府府尹来到杭州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每天不在为那些琐事所烦,天天除了教书之外,便是尽情享受着人间的快乐,过着的日子自然是逍遥得不得了。
今天自己早早便得到消息,有几位学生打算来家里拜访自己,自己特意地没有出门,等到人都到齐时,差不多也有十几个书院的学子,众人围暖阁中,又找来几位青楼的花魁为伴,倒是逍遥快活得很。
诸位学子刚刚到齐,气氛却变得越发炙热,眼前县试在即,张尧佐也不吝啬地给大家一些指导,再高兴时,自己还随意地填了首词,交给身边的花魁去唱,就在众人兴致正高时,外面却匆匆走进来一个人,一下就把场中的气氛给打乱掉。
张尧佐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来人,不耐烦地说道:“张兴,老夫不是吩咐过,无事不要打扰吗?”
张兴面色一紧,却又加快走了几步,到了张尧佐耳边低声地说道:“老爷,外面有客到。”
“什么客人,就说老爷我今天没空。”张尧佐摆了摆手,懒得出去见客。
那张兴连忙说道:“是陈庆之陈小官人回来了。”
“你说什么?”张尧佐听得清楚,立刻转头问了句。
“是陈庆之陈小官人。”
一听是陈庆之回来了,张尧佐哪里还顾得上此间的歌舞,立刻站起来,随意地披了一件衣裳便迎了出去。
他这一走,倒是让其余这些人有些面面相觑,其中离张尧佐稍近一些的少年眉头微微皱起,好奇地问道:“陈庆之?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他的确是没有听过,可是对面的四个少年却是一愣,脑子里马上联想到刚刚一起报名的那位陈庆之,难道世间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就在众人好奇张先生到底去接谁的时候,不大会的功夫,就见张尧佐一手拉着一个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门口的时候,张尧佐笑道:“来来来,诸位,老夫给你们介绍一个少年俊杰,这位,便是杭州府有名的才子陈庆之,以后呢,他也是你们在书院的同窗了,大家欢迎。”
四周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声音,看得出来,众人对陈庆之似乎并不怎么欢迎,陈庆之倒也不以为然,自己懒得跟这些少年计较,倒是目光一转的时候,已经看到刚刚那四张熟悉的面孔,微微的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陈庆之道:“哦,我想起来了。”
他又想起什么来了?众人的目光纷纷被此人吸引了过去,只见此人脸上的表情一阵的精彩,突然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你不就是那个三试不中的神童吗,差一点就被你糊弄过去。”
陈庆之这个名字大家或许有些陌生,可是那三试不中的神童却俨然已经成为杭州人最大的笑柄,而这一年来陈庆之的名字除了在一小撮人之间流传之外,外人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消息,像这些学子们更多的只是以为陈庆之还有家中苦读,等待来年的县试。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的人全都醒悟了过来,怪不得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闹了半天,原来是他呀。
看着众人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意,张尧佐却是一脸的茫然,看了看他们,又看